“去吧,没事就写写字看看书,别一味贪玩。”
李觅自里面丢出了一句话,李莞听完口中乖巧应下之后,却是朝门内作了个鬼脸,沈燕倾看得暗自好笑,她感觉,李觅这话不旦旦是说给李莞听,还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燕倾姐,看样子我哥哥他没为难你吧,你抄的书都过关了吧?”回去的路上,李莞挽着沈燕倾的胳膊问。
沈燕倾点点头,随即又道:“嗯,算是过关了,不过,你哥哥还要我赔一只纸鸢给他。”
“什么?赔纸鸢?哥哥他,他这也太心口不一了!昨儿他明明说燕倾姐的纸鸢丑得很!”李莞先是一脸的惊诧,想想又笑了起来。
听得李莞一口一声“哥哥”,像是民间普通人家兄妹间的称呼,倒显得异常的亲切,沈燕倾先是莞尔一笑,随即又想起什么来,于是开口问道:“莞儿,你怎的不唤太子哥哥,怎的就直接喊哥哥?”
李莞听了这话,先是朝四周看看,见得只有自己的两个侍女与阿俏跟在身后,她这才笑着道:“小的时候我也是唤太子哥哥的,不过,自从万寿宫那位来了之后,我就改了口。”
原来是这样,沈燕倾恍然大悟。李莞说的“万寿宫”那位,指的自然是赵含姝。想到这里,她的耳畔似乎响起赵含姝娇滴滴地喊着“太子哥哥”的声音。本来李觅只有李莞这一个亲妹妹,可赵含姝来了之后,唤着“太子哥哥”唤得比她这个亲妹妹还要亲,也怪不得李莞恼得要改口了。
“不过,我发现我改口之后,哥哥竟是挺开心的。第一次喊他哥哥时,他都高兴得发呆了,最后还将他很喜欢的一只绿松石金蟾送给我了。”李莞紧接着又道。
听着李莞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沈燕倾忍不住会心笑了起来,听着李莞说的这些,她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李觅好似并不像他面上表现得那般老成孤傲不好接近。
“燕倾姐,我们这就再去一趟尚功局,找些材料好给纸鸢赔给我哥哥吗?”片刻之后,李莞又问她道。
“这个不急,莞儿你先回栖凤阁,我去一趟皇后娘娘宫中,一会儿就回来。”沈燕倾摇摇道。
“你去母后那作甚?”李莞有些意外地问。
“没什么事,这不是早上未来得及给娘娘问安吗,这会儿去和娘娘说会话。”沈燕倾笑着道。
李莞这才放下心来,与沈燕倾作别带着侍女先行回了栖凤阁,沈燕倾则带着阿俏往皇后的清宁宫方向去了。
沈燕倾主仆二人的身影才在不远处的宫墙拐个了弯,一道身影就从她们刚才走过的路边花木丛中走了出来,那是个身着青衣的小内侍,生得细眉细眼,面上颇有几分精明的模样。他看着沈燕倾的背影一会儿之后,就快着脚步往外走去了。
不多时,那小内侍竟是走向了赵含姝所在的绫绮阁。见得他走进来,门口的侍女忙恭身一礼,唤了声“石内官”,那内侍应了一声,而后由侍女迎着入了内,过了两刻钟的模样,才出了门。
那内侍前脚才出了绫绮阁的大门,屋内就传来了一通杯盏砸落在地的声响。
“县主勿要动怒,会不会是石芥看错了?殿下与县主一向亲厚,没得为了沈家小娘子而支走县主的道理,这不可能吧?”屋内,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缓着声音道,她劝解的人,是坐在案边一脸怒容的赵含姝。
“怎么不可能?你没听石芥说吗,昨儿那沈燕倾用纸鸢砸伤了太子哥哥,可太子哥哥竟是丝毫不声张,今日还为了她支走我。她沈燕倾就是个狐媚子,一来就想着法子让太子哥哥疏远我!”赵含姝声音恨恨的,说到最后一句,双眼发红,捏在椅子扶手上的一双指头都泛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