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荀滟又凑过来,“难不难受?”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不温柔,但某人心里已经化了,“难受,胃难受……”
这么好的机会,谁不撒娇谁是傻子!
荀滟睁大眼睛:“……你要吐早点吭声,别吐马车上啊!”说着又挪到一边,浑身上下都写着嫌弃。
顾亭山:“……”
顾亭山的酒量不差,回府后喝了一杯解酒茶就清醒了,下人们都很有眼色的没进宫伺候,荀滟把被子抱到软榻上,让他早点休息。
顾亭山早上醒来时,天还未亮,他赶紧轻手轻脚下榻,蹭到里间,却发现荀滟一个人占了大半张床,睡相霸道。
顾亭山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还是轻手轻脚躺了上去,侧着身占了床边。
荀滟醒来时,发现顾亭山又跑她床上了,有点懵,“你过来做什么?”
顾亭山早就想好了说辞,“我早上听到外面许妈妈他们说话,好像要进屋,我就赶紧挪进来了。”
荀滟打个哈欠,哦了一声,随口问:“睡在外面冷不冷?”
初秋的夜渐渐凉了,却还不至于冷,顾亭山一边在心里打着小算盘,一边摇头,“不冷。”
今日是要回门的日子,许妈妈特地替荀滟打扮一番,“王妃戴这支金步摇真是太美了。”
荀滟不太在意地瞟了眼镜中,她向来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还有些不喜那步摇垂下的流苏。
顾亭山换好衣服,过来看了一眼,不由惊艳道:“师……王妃真好看,”他端详了一下,又吩咐许妈妈,“若是给王妃眉心贴一片花钿就更好看了。”
许妈妈笑着答应,“王爷的眼光就是好,老奴刚还觉得差点什么,可不就差一片花钿么?”
她说着从妆奁里找了一片梅花花钿贴在荀滟额头,荀滟只看过别人贴,自己还是第一次尝试,她看了眼铜镜,疑惑地皱了皱眉,“老远看还以为把额头磕破了呢。”
顾亭山:“……”
许妈妈:“……”
荀家知道王爷、王妃要回门,早早做了准备,荀贺和西平郡主亲自迎接,荀贺见荀滟面色红润,目光熠熠,才放下心来。
顾亭山和荀滟先在院中给安国公夫妇上了柱香,才回到屋中见荀老太太、荀燕平、荀燕琳众人。
顾亭山见过女眷后,就与荀贺去了前院书房,西平郡主在,大家说话都比较小心,荀燕平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也去了前院。
荀滟告诉西平郡主她昨日见了中山王妃,“郡主放心,我见王妃身子还好,只要好生调养,会好起来的。”
西平郡主客气道谢,眼中的担忧却丝毫未减。
荀滟在心里叹了口气,郡主也有她的难处。
荀燕琳找了个由头,拉荀滟到花园里走走,这才好奇地问:“王爷待你如何?”
这问题刚才荀老太太已经问过一次了,但当着郡主的面,荀滟也只羞涩地说了声“好”,这会儿听荀燕琳问,才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她和顾亭山的事情都和荀燕琳说了。
“你说什么,王爷是你在白石村收的徒弟?”荀燕琳听得睁大了眼睛。
荀滟点头,“还是最不让我省心的那个,”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俩也算熟人,相处起来没有什么难的,他除了练功之外,别的事还算听我的话。”
荀燕琳有些懵懂地点点头,又觉得有哪里不对,想了半天才道:“可是一般不都是王妃听王爷的话么?”
荀滟被问的一愣,“好像是……”且不说王爷身份尊贵、就是普通人,家里也是夫唱妇随,丈夫听妻子话的人家好像很少。
荀滟挠着头想了半天,“可我是他师父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哎呀,姐姐你可别乱说。”荀燕琳忙捂住了荀滟的嘴巴。
荀滟这才意识到,顾亭山的爹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姐姐,”荀燕琳正色提醒,“不管以前怎样,现在他毕竟是王爷,姐姐你说话行事还是小心一些好,对他恭敬一点。”
“我对他恭敬?”荀滟叉腰;“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