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禹还以为这丫头已经踏上去美国的航班了,没想到又接到她的电话,一接通就是带着哭腔的求救。
还不等他过去接她,陶然已经跳上了出租车,不出一刻钟就出现在他的公寓门口。
“你……到底发生什么事?”
她站在门外实在狼狈,头发散乱,眼睛发红,鞋子都跑掉了一只,身子还在微微发抖。
姜禹把她让进来,给她倒了两杯热的蜂蜜水喝下去才止住了哭和颤抖。
“我想洗个澡……可以吗?”
这种情况姜禹根本没法说不可以,只是她这样实在令人担心,一进浴室就洗了大半天都不出来。
她没说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说遇到了坏人,姜禹见她这反应,不得不往最坏的方面想:她是不是被人侵犯了?
“柳陶然!”他使劲拍打浴室的门,“你洗好了没有?开门出来,我们谈谈!”
她没反应,姜禹越发焦躁起来,他完全没想过有朝一日要破自家浴室的门。
他正要闯进去,柳陶然开门出来了,锁骨以下都只系了一条浴巾,头发也用浴巾包裹着,脸上是蒸汽氤氲出的绯红色。
“对不起,我没有换洗的衣服,你……能不能借我一件T恤或者衬衫?”
她眼里也像蒙了一层水雾,婷婷袅袅,姜禹闻到她身上非兰非麝的香气,明明用的是他的沐浴露,可却不单单只有海藻薄荷的味道。
他有霎那的失神,反应过来之后才赶紧去翻了一件深色的衬衫扔给她。
他身高有185,衣服罩在娇小的女孩身上,遮到她腿根以下,像是连衣裙。
她这才告诉他,“我今天在电梯里,遇到了变态!”
她完全不愿去回想,太恶心了,加上崴伤了脚踝到现在还在疼,一说起来就浑身都不舒服。
姜禹反倒是松了口气,“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陶然摇头,又有些委屈,“没怎么样就不能处罚他吗?”
“这种人一般都有严重的心理或者精神疾病,刑事上是定不了罪的,通常也就是治安处罚。明天我会请治安中队的同事过去看看,他如果常在那一片出现,肯定能抓到他。”
说起来,她所住的地方也在姜禹的辖区之内,两人的直线距离其实并不远,她却好像直到今天才意识到。
七上八下的一颗心渐渐落回去了,他在就好,总能保护她的。
“我以为你已经去美国了,怎么还住在原来的地方?”他问出心头的疑问。
陶然不知怎么解释,含糊道,“噢,美国那边的学校出了点问题,签证就没办下来。”
“那工作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工作……还是原来的,我把辞职信收回来了,反正报社缺人,也不想放我走。”她脸红,陶然啊陶然,你真是大言不惭。
姜禹点头,“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她惊恐地抬头,“我不要回去,我才不要又回那儿去!”
看来要辜负大哥的美意,因为就算抓到了那变态,她也不想再回去住了,实在有阴影。
“我不是说你的公寓。你父母家总可以去吧?省得他们担心你。”
“我现在这样回去才是让他们担心。”尤其妈妈,肯定一眼就看穿她的狼狈,非得问出个所以然不可。
她昨天刚做了第一期治疗,正需要静养,不能劳心劳力的。
姜禹双手抱在胸口,她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他,“能不能……让我在你这里借宿一晚?明天一早我就走。”
“不行!”姜禹斩钉截铁拒绝,“旁边有快捷酒店,你没带钱的话,我可以帮你去开一间房。”
陶然气闷,“我害怕,我不要一个人住!”她现在是缺一个住的地方吗?是缺乏安全感啊!
“我不想让人误会。”
“误会什么,我们本来就……”
“本来就怎样?”
“在别人眼里本来就是情侣啊,还能误会到哪里去?”
姜禹吁出一口气,语调有点冷,“这是女孩子应该说的话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作矜持?”
陶然想哭又想笑,她今晚这样的遭遇,他就没一点关怀的意思吗?现在还说什么矜持!
两人僵持不下的空档,门铃忽然响了,陶然如惊弓之鸟般跳起来,压低声音道,“这么晚了,会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