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则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盛怀扬聊天,“盛总,刚才听你说已经买车了?”
“嗯。”
“买了什么车?”
“特斯拉。”
夏时初挑了下眉,慢一拍拨动右边的转向灯。
老马:“这车好,当初国内上市时,我也想换这款,结果老婆非说花七八十万买个电动车不划算,要我换大奔。”
“大奔才配你这啤酒肚。”二部老总笑着揶揄,忽而又想起,“我记得,时初前年买车时是不是也打算买特斯拉。”
“是吗?”老马拍了拍夏时初的头枕,“你也想买?”
夏时初望着前方车的尾灯,慢慢道,“考虑过,但超预算,买不起。”
“看中哪款?ModelX,还是S”
“X。”
“X是贵。那会儿裸车也得80多万吧,还要加价,搞好估计超百万。”
老马笑呵呵地说完,又问盛怀扬,“盛总呢,你买的哪款?”
“X。”
夏时初眼皮一跳,缓缓停在红灯前。
身后的老马还在说,“我当时想买S。不过,X性能更好,也漂亮,尤其银色,盛总你也是银色吧?”
“白色。”
夏时初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收。
老马好奇,“怎么不挑银色,银色是主打色。”
夏时初余光瞄向他,只见他随意道,“都差不多。”
信号灯上的数字一点点变小,她手指摩挲着方向盘,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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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闲聊到向园,夏时初将他们放下后,自己兜到停车场。
向园是北城高端会所,庭院式设计,曲水回廊,弯弯绕绕,私密性很好,结果就是方向感极差的夏时初每次来都会被绕晕。
这次也不例外,停完车,绕了半天才到大门口。
她正要找个服务生领路,就看到站在大厅打电话的盛怀扬。
他怎么还在这儿?
“小姐,是用餐吗?”服务员笑盈盈地迎上来。
“对。”夏时初点头。
“有订位置吗?”
“有,不过我忘了是几号,稍等,我问下。”
她低头掏着手机,耳边忽地传来盛怀扬的声音,“我们一起的。”
抬头一看,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收了电话。
许是他之前就告知过位置,服务员一听便说,“好的,两位请跟我来。”
盛怀扬淡淡地睨了她一眼,率先走在前面。她把手机塞回包里,跟了上去。
酒店回廊铺满了厚厚的地毯,步落无声。
夏时初望着前方身形颀长、笔直挺拔的背影,渐渐有些跑神,没注意到他停下来,险些撞上他后背。
目睹她急刹车,堪堪站稳的女服务员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盛怀扬扭头,看着两人半步不到的距离,眸光隐动。
下一瞬,干脆地回身,抬脚进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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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坐下时,副总裁笑吟吟地看看盛怀扬,“你半天没进来,总裁还担心这里太绕,怕你迷路,正要让人去接你,没想到夏总把你带来了。”
盛怀扬弯唇,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
夏时初握着毛巾,也没多解释。
见人都到齐,副总裁招呼服务员倒酒。
从总裁开始,逐个分下来,到夏时初这儿时,她正想先推一推,不料盛怀扬先开了口,“夏总今天是司机,就免了吧。”
“不能免,自家老大的欢迎宴,怎么也得搞点酒。”副总裁佯装愠怒地命令夏时初,“倒上。”
就知道逃不掉!
夏时初在心底叹口气,刚要伸手去拿分酒器,就听盛怀扬半玩笑半认真地道,“那不行,搭她车时就保证过,晚上一定让她滴酒不沾,您可别让我食言。”
老马微微一愣,视线在盛怀扬和夏时初脸上转了转。啥时候保证的?他咋没听到?
总裁看出他有心护着夏时初,权当他是笼人心,便道,“好了,女同事就不要强求。”
夏时初心下一松,抬眼看向盛怀扬,而他早已别开头,在替总裁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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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满上后,由总裁开宴,“晚上这顿饭是给怀扬接风,欢迎他回归祖国怀抱,加入我们GC,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众人起立,隔空举杯,嘴上说着欢迎。
“谢谢大家,以后请多多指教。”盛怀扬举杯,一饮而尽。
开了头,后面就是一通你敬我,我敬你,作为主角,盛怀扬自然是今天的围攻焦点。
夏时初发现他喝得极为爽快,基本是来者不拒,几圈下来,开掉的红酒一大半进了他的胃。
印象里,他其实很讨厌喝酒,唯一一次知道他会喝酒,是她当选外联部部长时,他去接被灌醉的自己。
那晚她醉得厉害,醒来断片,是听部里小姑娘说才晓得,当时他一口气喝掉半斤二锅头,震得团学会那群人乖乖让路、放行。
她惊叹,“你酒量这么好?”
他却冷声警告,“以后不许在外面喝醉。”
时间的涌流悄然过去,夏时初隔着圆桌打量着与记忆重叠的英俊男人。
暖黄的灯光下,他侧耳听着总裁的耳语,脸上没有酒后的红晕,反而显得极白,领带已解下,衬衫最上面的纽扣松开,露出流畅的颈部线条和深深的颈窝。
在这嘈杂的包厢内,他偏偏安静得像一幅画。
不知为何,他突然转过头。
视线猝不及防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