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地下车库。
夏时初把车熄火,反手解下皮筋,一头亚麻色的头发披散而下。
她揉了揉紧绷的后脑勺,摁住座椅调整键,随着椅子一点点往后仰。
车内的灯渐渐熄灭,幽暗的车厢内只有从前档玻璃泄进来的光,凉凉白白的,给人冷飕飕、阴沉沉的感觉。
她仰躺在座位上,又想起盛怀扬在酒店门口的话——“夏时初,有没有你,今天我都得喝这么多。”
呵……这么多年,他还真是一点没变,不遗余力地一次次告诫她:“少自作多情。”
她嗤笑一声,望着虚空,渐渐有些怔忡和恍惚。
这一天好像特别长,应接不暇的人和事,恍若加更的连载剧,情节多得难以消化;这一天好像又特别短,仿佛这些年的时光统统被挤压,他就这么跳过横亘的岁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年轻,安静、沉默、矜贵、眼神冷静,熟悉又陌生。
好奇怪,这些年,她从未想过重逢和再遇的画面,也许潜意识里就不想再见他吧,谁想到现在不仅再见,以后还得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算不算孽缘?
不过,是又如何?五年了,除了生命,都是擦伤,都会被时间的涌流磨刷得平滑。
她缓而长地呼了口气,慢慢平复好心中情绪。
这一夜,没有失眠,温暖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