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似乎已经调整过来:“我也该要学学,你们常说的容人之量了”。
谢君南明显一怔,他看着灼华这个样子,脑子里忽而就想起几日前灼华醒来,看着自己问的那话。
:你为什么要帮言子煦说话!
那样的质问,与满脸的阴鸷,说他与言子洵之间完全没有恩怨,谢君南根本不信,而?这恩怨……谢君南眯眼,他心里暗暗猜测,那些恩怨必定是在灼华“已死”之前的事?。
拍拍灼华的肩膀,谢君南只道:“放心吧,这次有我”。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让灼华心里一震,连看着谢君南的眼都微微睁大了几分。他盯着谢君南看,脑子不由得暗暗自问,谢君南这话……是何意思?
谢君南扭头看向桑吉:“你去让他们过来吧”。
桑吉应是,转身便走。
灼华坐在原地,见着外头那众人之后的言子洵扭头朝这边看来,他心里顿时不由得微微一紧。
果然……还是无法做好心如止水。
小片刻,言子洵带着武思文朝着他们这边过来,谢君南将灼华拉到身边,面色温和地朝言子洵打了一声招呼,言子洵立于车旁,还带着身边的孩子朝他作揖:“此番当真是多谢四郎了,幸好遇见你,若不然这一路,恐怕也要耽误到天黑了”。
谢君南只和煦一笑:“言先生言重了,眼下时辰将晚,言先生还是快些上车才是”。
言子洵微微俯身,领着身边的武思文钻上了马车。
宽大的马车里面,因为突然多了两人的关系,而?瞬间变得狭小了些许,灼华心里有些蹙眉,不过?他也只是垂了眼并不说话。
几人才刚坐了稳当,外头又有小厮的声音传来:“四少爷,老太君差遣奴才过?来问问,是否已经安顿好了,能否启程了?”。
谢君南扭头看向窗外:“你去回禀太奶奶,我们可以启程了”。
那小厮应是,又急忙转身回去禀报。
不一会,马车缓缓摇晃了起来,外头马蹄哒哒与车轮轱辘的声响,像是乱鼓一样,一直在扰乱着灼华的心神。
言子洵坐在两人对面,眸光看向灼华,淡淡一笑:“数日再见,四少夫人似乎清减了不少”。
灼华眸色一闪,衣袖里指尖下意识地掐了起来:“倒也还好,我这人一向如此,稍有不适便很容易清减下来,不过?三五几日,便又能恢复原样了”。
言子洵似乎颇为意外:“四少夫人之前莫不成是病了?”。
谢君南代灼华回道?:“不过?便是一点小事?,也无大碍”。
言子洵点头:“如今时节正冷,四少夫人还是应该好好注意身体才是,看四少夫人身体如此单薄,又容易清减,更是得仔细小心才是”。
灼华抿了抿唇,他盯着言子洵看,脑子里不知怎的,忽而就想起了当初自己被武老夫人命人杖打,而?这言子洵却高高在上一脸冷漠的样子……
这人的伪装,怎么就能到了这种?真假难辨的地步?
微微垂眼,灼华敛去眼底几乎快要遮盖不住的光芒:“看到言先生与武小少爷这般亲昵,到是叫我突然想起了一桩旧事”。
突然被人点了名字,武思文狐疑地朝灼华看去。
谢君南则直接捏了捏灼华的手,问他:“是何旧事?说来听听?”。
灼华努力稳住心神,似玩笑一般地道:“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有一户婶婶家里,有一对妯娌,在同年受孕也是在同年生子,只不过?不巧的是,哥哥家的长子一出生就备受宠爱,而?弟弟家的孩子,却是一出生就夭折了,后来弟弟一家都对哥哥的长子疼爱有加,简直可以说是视如亲子,起先这两家人还因此关系十分亲密,可是后来才叫哥哥他们发现,事?情?原来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这话……
言子洵听着眸色一闪,心里顿时便觉得灼华这话像是意有所指,却不知灼华说了这事?目的为何。
谢君南虽然不明灼华用意,但也知道灼华不会突然提及这些不相关的事?,不过?……他还是笑了笑,只当玩笑似的追问:“那事情?的原本,是如何的?”。
灼华扭头看他,说得颇有些天真无邪:“事?情?的原本,其实是当年夭折的孩子才是哥哥家的长子,而?弟弟的孩子,则被他们偷龙转凤给了哥哥一家抚养,就是为了等孩子将来长大,能够顺利某了哥哥的家产”。
!!!
如果说……言子洵之前还不明灼华说起这个意义何在,那此刻,言子洵却是瞬间明白,只是他的衣袖之下,指尖微紧,除了谢君南,马车里的灼华与武思文皆是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