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要来金陵找“谢霖”比剑的消息让萧飞雨差点没当街疯掉,所幸最后她还是保留了一番理智,甚至认真谢了给自己通风报信的陆小凤。
陆小凤摸着下巴意味深长道:“话说回来,你到底为什么要逃婚?他有什么不好?”
这问题让萧飞雨沉默了片刻。
其实要说西门吹雪有什么不好,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有点说不出来。
虽然曾几何时她觉得他总是来找自己比剑很麻烦,但这种想法后来消失得非常彻底。
然而说不出不好不代表愿意和这个人成亲啊!
萧飞雨捂着脸道:“他什么都挺好的,但你觉得我能把他当我未来丈夫看待吗?”
以她现在这副打扮,站在街上说出这样一句话,当然足以叫过路人齐齐投来惊恐的视线。
陆小凤:“……”
他深吸一口气点头道:“这倒也是,反过来还差不多。”
得到了认同的萧飞雨完全忽略了他后半句,忙接上道:“对吧!而且我们才几岁啊!”
关于这一点,陆小凤就不怎么认同了:“萧前辈应该也不是让你们立刻成亲吧,只是订亲而已?”
萧飞雨一脸严肃:“死和死缓区别很大吗?”
“死缓?”
“……就是给你个死的期限。”
听听这抗拒的,都用上“死”来比喻了,西门吹雪可真是惨,陆小凤忍不住在心中为他的这位朋友叹了三声。
其实若非他也打不过萧飞雨,他想他大概还是愿意劝说一句的。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既然他要来金陵,我还是赶紧走吧。”萧飞雨又道,“你记着不准跟他说你见过我啊!”
陆小凤还能说什么,只能说好了。
萧飞雨跟他简单地道了个别之后,就火速回了她和路小佳一起投宿的客栈。
两人的房间是相邻的,都在二楼,而她急匆匆上楼的时候,路小佳也刚要出门。
“发生什么了?”他觉得她的表情不太对劲。
“回头再跟你解释!”萧飞雨果断地绕过他推开门,“我现在要走了!”
“走?”路小佳疑惑,“你有你师姐消息了?”
说实话,他不提这个,萧飞雨都快忘了刚认识他们那一晚自己为了试探叶开编出来的这套话了。
但大家萍水相逢,很多事说多了就容易暴.露身份,现在让他这么理解倒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她胡乱点了下头:“对对对。”
路小佳噢了一声,又道:“那还真是不巧,我刚刚回客栈,就发现有人给我送了一封信。”
萧飞雨心想这关我什么事,但听他语气又似乎真的和她有关,不仅皱眉道:“什么信?”
他那惯来叫人听不出感情的声音在此刻忽然染上了一丝戏谑:“找你的信。”
“找我?!”她惊了,“找我怎么会把信送到你手里?再说谁会找我?”
“因为送信人不知道你在何处,也不知道要如何找你,便想托你的手下败将我转交给你。”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信封朝她递了过去,随后才继续道,“是封战帖。”
听到战帖二字,萧飞雨就整个崩溃了。
卧槽说什么来什么啊,要不要这么快?!
她接过来翻开一看,果然是西门吹雪的笔迹,而且这战帖风格也与他说话风格一样简洁,一派高冷地约“谢霖”半个月后在金陵比试。
然而战帖上的落款却是十日前了,也就是说比试日期就是五日后。
另一边路小佳见她表情复杂,还以为她是在担心这场比试,担心会不会打不过与她齐名的西门吹雪。
他是见过西门吹雪的,也见过西门吹雪的剑。
万梅山庄的上一任庄主救了他的命,是以在对方弥留之际,路小佳一直都在万梅山庄待着。
他还记得西门吹雪回万梅山庄那日是个雨天。
彼时西门大夫已经不剩多少神智,全靠灵药吊着那口气等着见这个儿子最后一面,只是他好不容易才等到西门吹雪,最后却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便再撑不住了。
少年穿着湿透的白衣站在病榻前,目光沉静,分明没露出什么伤心的表情,却叫人觉得压抑过屋外的倾盆大雨。
路小佳站在门边安静地看了他片刻,末了朝刚仙去的救命恩人一跪后便出去了。
之后再见到西门吹雪,就是西门大夫下葬之时了。
他心中有无数愧意,总觉得自己这条命是用对方的命换回来的。
可西门吹雪却对他说:“不关你的事。”
下了足有七日的雨在那日傍晚停了,而他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见到了独自在梅树下练剑的西门吹雪。
路小佳是个用剑的杀手,总归还是比一般人要更懂剑。
他只是远远地看了两眼,就知道西门吹雪是一个天才,天才到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见到比这少年更适合用剑的人了。
直到他遇到萧飞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