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近有两米多高,东西北三个方位各开了一道拱形的门洞,筑了密实的大铁门。
南边是他们刚才出来的地方,建了座吊桥门,现在被重新拉起。
他们像是从小笼子关进了大笼子,没有任何出逃的可能性。
寻安视线落到周围,估计有两个足球场大的圆形黄土空地上含他在内共有五个笼子,除他以外的四个笼子关了不少人,粗略计算许有四五十人,穿着麻布的长衣长裤。
光这幅场景,他下意识地就联想到了古时有名的斗兽场,不由地勾起一个微笑。
恐怖游戏说不定变成了动作游戏,那倒简单了。
几名步履匆匆,身着皮甲举着□□的士兵跑到他们的铁笼面前,取下腰间的一大串钥匙,将笼上的重锁一一解开。
寻安从笼子里走出,迎面对上士兵错愕的表情,好似见到了什么惊骇世俗的东西。
旁边有人最先反应过来,拉着呆愣的士兵到一旁窃窃私语,还偷偷地观察着寻安。
稍微年长的士兵长拍了两下手掌,指挥着笼子里的人聚集在一起。
“你们都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参加夺标会,我也不废话了,看见那边台下的木箱了吗?”
他抬手一指,众人顺着方向看去,几个并排陈列的原木箱堆放在正东的拱形门的边上。
“箱子里有防身的皮甲和武器,你们可以随意挑选。当然,里面的东西有好有次,能拿到什么样的装备,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士兵长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不要挑太长时间哦……不然是会很危险的。”
竞争从这一刻便已开始,没有互相介绍认识的过程,几十名陌生的对手奔向能为自己提供些许安全感的武器箱。
为了一把质量更好的长剑大打出手,争地头破血流,在正式的比赛还没开始前就损耗了过多的体力。
但这却是看台上的观众们最爱看的场景,他们开怀大笑,叫骂,认为这还远远不够。
寻安只觉得他们吵闹,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等他们抢得差不多了,才随意从剩下的一堆破烂里挑了一把带着锈迹的欧洲长剑。
“我这里有把稍微好一点点的刀,你拿去用吧。”
一把光泽黯淡,锋刃粗顿的长弯刀进入寻安的视线。
他侧身看去,和自己体型相近的青年面带微笑表露出善意,腰间别了一根两指宽的牛皮鞭。
“为什么?”
寻安并不觉得这种背景环境下还有什么纯良的小天使,没有接下对方递过来的弯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吧嘿嘿……”
他挠了挠头,憨憨地笑了几声,随后又似想起什么,拉着寻安带着刀就往沿着墙往南边跑。
寻安这才注意到这些人都各自分散开,离着东面远远的。
看台上的观众也渐渐地安静下来,目光也不再关注场上的夺标手,而是整齐划一地看向自西面高台出入口走进的一行人,看席上特意划分出了一条直通“贵宾席”的宽道,不必和其它人一样避让落座的看客。
为首的男人身着黑色的百褶长衣,暗纹流苏坠披肩,闲庭信步,好像不是置身于血腥残忍的竞场,而是自己的御花园。
身后的奴仆举着白布伞迈着碎步跟着,其中有一人寻安觉得十分眼熟。
他们进入独间,放下墙上收起的白纱帘,层层叠叠,朦胧了外界窥伺的视线。
“你快拿着,虽说顿了点,但肯定比你那把锈剑要有用一点。”不明青年将弯刀强行塞到寻安手中。
寻安掂了掂这把弯刀,保守估计重量在2.5公斤以上,单手用它几乎等于累赘,刀刃又顿涩,跟废铁没什么两样,难怪无人选择。
他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青年,即使有长衣遮盖,看上去纤弱,但谁也不知道他衣物底下的肌肉到底有多健硕。
这个场上没有携手共进的朋友,只有两面三刀的敌人。
寻安轻笑,“那就多谢你了。”
一声兽吼响彻全场,矫健的身影从东面被打开的铁门中冲出,卷起飞扬的黄土。
“千万别动。”
青年拽着寻安贴紧墙面,示意他不要乱动。
体型庞大的雄狮甩着粗长的尾巴,土黄的鬓毛炸起像根根利刺,血口大张不停地低吼,暗金色的瞳孔散发危险的信号。
如此强壮的成年雄狮,力量和速度远不及它的人类对上,基本是九死一生。
观众席上再次热血沸腾,人声鼎沸,噪音持续刺激着亢奋状态下的雄狮。
它来回地扫视周围的夺标手,寻找猎物。
青年小声地惊呼,捂着嘴挡住剩下未泄露出的声音。
只见雄狮猛地奔向前方,被推了一个踉跄的人类,低吼犹如恶魔的咆哮。
夺标手随之跟着跑动,尽可能地远离,而被人推出去的男子则没有那么幸运,即使他连滚带爬,吓得丢盔卸甲,也逃不出雄狮狩猎的范围。
喷溅的鲜血如泼墨洒在地上,血腥味迅速扩散开来。
兴奋的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盖过了被撕咬的可怜人的惨叫声,将人性的凉薄体现地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