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还与太太有些牵扯。”杏林似是有些犹豫的看了下季萦,才继续道:“白姨娘在生四姑娘之前?其实还生了个儿子,只是那哥儿是个福薄的,不?到四岁就夭折了。奴婢打听到,当年那位哥儿没了时白姨娘非说是太太陷害的。当时她闹腾不休,老太太就说她受了刺激,精神有了异常。怕她伤人,就下令将人关起来了。不?过没多久白姨娘又被太医诊出了喜脉,这才又被放出来。”
季萦听了杏林的话沉默了半晌。她之前?仅是知道四姑娘有个早逝的亲兄弟,却不知其中还牵扯了这样的故事。
不?过,在她来看陷害庶子的性命这样的事绝对不是陈氏能干出来的。
陈氏不喜欢家中的庶女,对她们尽心教养也多是存了些利用的心思,好让她们为自己亲生的儿女铺路。但这个时代,贵族之家培养女子的目的大多就是为了联姻,以壮大家族。陈氏做为一个古代贵妇,有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即便站在季萦自己的立场,她也不?能指责什么。
但是,做为一个在府中有着绝对权威的当家主母,陈氏不仅有儿有女,还有公婆的信任和丈夫的敬重,她实在没有理由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庶子,让自己背负上那么大的罪孽。
杏林见自家姑娘沉默着不?说话,以为她是不高兴了,不?由懊恼自个刚才说话不?过脑子,她不该提及太太的。
她有些忐忑的道:“姑娘,是奴婢笨嘴拙舌说错话了。您别生气………”
毕竟是自己让杏林去打探消息的,季萦自然不会生气。不?过这会儿也并没有解释的打算,只叮嘱杏林将这些消息不要透露给旁人,就摆手让她下去了。
四姑娘的事季萦虽知道了,但并不会因此做什么。毕竟一切都有陈氏这个嫡母做主。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事,四姑娘却是主动找上了她。
当然,四姑娘如今还被陈氏禁足在屋子里,她本人自是出不来的。找上季萦的是她身边的丫头连枝。
这丫头之前?是四姑娘屋里的二等丫头。
自四姑娘与外男私相授受的事情被发现后,她身边的两个大丫头墨心和墨韵虽没有真的被打死,但也被陈氏强配了小厮,发?落到庄子里去了。
如此,连枝就被提成了一等丫环,贴身照顾四姑娘的饮食起居。
“求六姑娘您发发善心,救救我家姑娘吧!”
季萦看着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丫头,不?由有些好奇她这个四姐笼络人心的手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难道是突然遗传了生母白姨娘不?成?
按理四姑娘身边的丫头都被陈氏敲打过,名为贴身照顾实则是监视才对。再说有之前?墨心和墨韵两人的例子,谁敢再帮着四姑娘,难不成嫌自己命长不成?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在陈氏的高压手段下还真有这样的忠勇之人。
“六姑娘,您就帮一帮我家姑娘吧。只要您答应,奴婢做牛做马都报答您。”
地上的丫头将头磕的砰砰响,季萦看的出她是真心要做一个四姑娘得忠仆。
她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呢?”
“什………什么?”连枝磕头被打断,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季萦耐心的再问了她一次,“你为什么要这样不遗余力的帮四姑娘?若我没记错的话你到四姑娘身边也没多久难道这么快忘了之前?太太的叮嘱了?”
“奴婢………奴婢是四姑娘的丫头,自是一心为着主子。”连枝有些紧张的道。大概是没怎么撒过谎,她说话时虽极力掩饰,但面上的心虚还是将她出卖了。
季萦脸上就浮现出个淡漠的笑,她道:“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最讨厌有人撒谎。说实话,不?然………”
虽音量不高,但连枝却是感受到了极大的威压。她本就不?是个胆大的,这会儿自是经不?住吓,忙道:“六姑娘息怒,奴婢说。”她用手背使劲擦了下脸颊上的泪水,哽咽道:“奴婢曾经受过白姨娘的恩惠。四姑娘是白姨娘的女儿,如今遇难奴婢自然不能不报答。”
又是白姨娘!
季萦对于她们之前?的牵扯不感兴趣,只继续问道:“你来找我是你自作主张,还是四姐姐让你来的?”
“是四姑娘让奴婢来的。四姑娘说如今能救她的只有六姑娘您了。”连枝老实道,“还请六姑娘看在往日的姐妹情分上救救我家姑娘吧!”
“姐妹情?”季萦似是嘲讽的道,“你家姑娘可说了希望我如何救她?”
连枝低着头趴在地上,因此并没有看到她的表情,见她这样问自己以为是答应了。忙面带期待道:“我家姑娘说希望六姑娘能成全她和冯公子。”
“呵!成全?”季萦气极反笑,“我既不是当事人也不?是牵红线的月老,怎么个成全法?你家姑娘与外男私相授受,差点累及我们全族姑娘的清白名声,如今不?仅不?思悔愧,竟还敢有如此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