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老,现在愿意赔罪了吗?”
“老奴有眼无珠开罪于主簿,请卫主簿见谅。”
诚心赔罪的家老带着那封文书和一身冷汗,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青莲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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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
荣阳公主抬手便将桌上价值不菲的青瓷碗盏扫落一地,家老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不敢言语。荣阳公主看他这幅样子,简直如哑巴黄连一般心苦。
“奴无能,没有完成主上交待的事,请主上责罚。”
荣阳公主攥着文书,方寸大乱之际只能先斥退家老。
“奉华,主君回来没有?”
奉华摇头道:“家老刚回来,阿郎便派人传信,说张掖有紧急军务必须赶去,这会子估计早已出城。”
“该死,简直该死。”荣阳公主忽然想到什么,“二郎呢?去把二郎叫来。”
“二郎君正在跨院候着,说有一封信要交给公主。”奉华低眉顺眼,谨慎地筹措词句,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将公主惹怒,“方才公主正在气头上,奴便不敢禀告。”
荣阳公主指指地上的瓷片。
“先把这些东西打扫一下,然后便叫二郎进来吧。”
元宝虽然很小便与元辞一同住在怀化将军府,但却几乎没有单独与荣阳公主见面,因此便有些拘谨,行了大礼道:“问公主安。”
略微平静下来的荣阳公主看着憨厚老实的他,心中的火气倒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二郎的伤好一些没有?”
元宝鲜少见到荣阳公主关心人,一时竟手足无措:“回公主,已无大碍。这是阿兄走前交给我的信。”
荣阳公主没有立刻看信,而是小心地将信放在桌上。
素来不会撒谎的元宝紧张极了,手紧紧攥着圆领袍衫的衣料,小肚子将腰间系着的革带撑得圆鼓鼓的。
“阿兄还说,此次出去定会成就一番事业……等功成名就的时候,再回来见叔父大人与公主。还嘱咐我,留下来替她孝敬叔父大人与您。”他哪敢将元辞的原话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她有没有说此行的目的地?”荣阳公主追问。
元宝吞吞吐吐:“是长安……逐鹿书院。”
荣阳公主顿时眼前一黑,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
“公主!”
“完蛋完蛋!大哥叫我孝敬婶母,我怎么还把婶母气得昏过去了!”元宝在院中急得捶胸顿足,“大哥回来我可怎么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