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之巅的水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阴冷潮湿，滋生了很多噬人血肉的‘小东西’。
唯一还算人性的一点，便是牢狱上方透出的一点光。那微弱的光线驱散了些许黑暗，打在了被锁链桎梏住的人身上。
他浑身血污，被悬吊着，半身浸泡在冰冷的盐水中。
“喂，”极低的声音从牢门外传来。他抬起头，黑暗中那双鹿眸极为明亮。
虞苏漾皱着眉，“你等等，我马上救你出来。”这水牢布下了吞噬灵力的阵法，若在其中运转灵力，只会流失得更快。
寻常人进了这牢狱，不足一天便会灵力尽失沦为凡人。即便是虞苏漾身处其中，也感受到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外泄。
她必须尽快救出他。
“商铺，兑换一枚万用钥匙。”她现在手里剩余的气运不少，足够挥霍一阵。
\'咚\'一声，万年玄铁制成的锁芯掉落水中。这声音不算小，但虞苏漾早已布下隔音结界。
踏着水，她走进了牢狱。直到走到小山面前，她才发现，他身上攀爬着许多形状可怖的小毒物。
“别看。”许久未曾说话的声带很是沙哑。他将身子往另一侧偏了偏。那些噬咬他已久的虫子本来要跃向虞苏漾，它们渴望新鲜血肉。但因着小山的动作，它们与虞苏漾拉开了一段距离，无法迁跃成功。
虞苏漾抿了抿唇，她不习惯这样无声的体贴。“不过是随手便能碾死的东西，还不至于让我害怕。”她倾向了小山。
不同于水牢里阴冷的盐水，水面上弥漫起了无色无味的水雾。那雾气看上去极为轻柔，但当它笼上小山时，他身上那些小东西瞬间僵直，随即只只剥落。
虞苏漾哼了一声，那些小东西化为齑粉融入水中，飘向牢狱外。
她挑了挑眉，看向小山，眼里亮亮的，传达着再明显不过的意思，‘看吧，不过如此。’
那些噬血的玩意儿终于从小山身上脱落，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变得神色轻松，反而眉头紧锁得更深。
虞苏漾也跟着蹙眉，难道还要什么东西暗藏在他身上，折磨着他？
她正要抬手探出灵力查探一番，锁链微动，传出‘叮铃’的清脆声音。她停住了手，“怎么了？”
小山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那里，不断外泄着水灵力。“不必救我。我有办法出去。你既可以进来，出去想必也没问题，快走吧。”他语气里带着催促的意味。
“走？”她花了气运混进来，人没救出去就走，岂不是很亏？虞苏漾啧了一声，觉得自己好心被当做驴肝肺。她正想开口阴阳两句小山，忽又一顿。
“你是不是，担心我灵力耗尽，同你一起被困在这里？”虞苏漾靠近了小山，问道。
小山偏过头去，压着声音，极为认真，“这水牢不同寻常，不可久待，你快些离开。”
虞苏漾闻言了然地点头，小山的余光扫到她的动作，松了一口气。但虞苏漾并没有如他所想转山离开，相反，她唤出了清霜剑，磅礴的水灵力激起了浪花。
“你，”小山着急地挣了挣锁链。
那锁链在灵力震荡下应声而断，虞苏漾手持清霜挽了个剑花。“你再啰啰嗦嗦的，我灵力说不定就真耗光了。”她故意吓唬着小山。
闻言小山果真不再挣扎，他安静地任由虞苏漾斩落缠绕在他身上的锁链。
一些锁链陷进了他的血肉中，虞苏漾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挥剑。小山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那嵌在他腹部的链条，他没有犹疑，直接握住那链条，用力向外一扯，沾着血肉的锁链掉入水中。
猛。虞苏漾看他的眼神带了些敬佩。
她布下的结界也快被吞噬完了，“事不宜迟，走吧。”虞苏漾握住他的胳膊便要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你靠着我走。”
小山不自然地挣开了她的手，轻声道，“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