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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宣示主权·上(1 / 2)


云顶仙殿的八根盘龙柱熠熠生?辉,应景地染成了大喜之色。

以这大柱为中心,划分为八个区域。八大仙域举足轻重的人物齐聚一堂,而他们的尊主?则另辟一桌,坐于白玉台阶下,距剑铸王座最近的地方。

“此次大婚为何突然提前?”就连向?来不问世事?的羽族族长也好奇发问。

麟龙王显然知晓些内幕,他扫了一圈桌上?各怀心思的尊主?们,粗眉一拧,“噤声,道祖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皆汇聚于那红毯尽头。

新娘身?着凤袍霞帔,拖曳着长长的凰羽。这一身?嫁衣堆砌无数天材地宝,其上?嵌入的法阵更是有数千之多?。

“啧啧,道祖对夫人真是情深啊。”羽族族长摸着自己的胡须,“这套嫁衣比之那霓裳凤羽有过之而无不及。”

麟龙王露出了个豪爽的笑容。“那是自然,”他强调地说道,“道祖很珍视我?们这位夫人的。”说完,他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被黑袍笼罩着的人。

那人身?影佝偻,被宽大的黑袍盖住全身?,就连脸都隐于阴影之中。在所有人都注视着虞思思时,他也没有转过身?去看上?一眼。

麟龙王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便极快地收回了目光。他有些不安地看向?剑铸王座上?的男人,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江珩抬眼和他对视。

这一眼让麟龙王垂下了头,心中不安也散去了些。

就在此时,停驻在云间的百灵鸟用轻灵的歌声为大婚奏响喜乐。

而江珩也走下王座,顺着平直的红毯来到了虞苏漾面前。

她?自然而然地伸出了手,但等来的却不是记忆中温暖干燥的触感,而是冰冷又丝滑的绸缎。虞苏漾抿了抿唇,抓住了江珩放在她?掌心的喜绸。江珩牵着喜绸的另一端,带她?一步步往前走。

忽地一阵阴风刮过,柱上?盘龙衔着的烛火明明灭灭。

江珩露出了个冷笑,他用力一拉,虞苏漾便顺着那力道向?他怀中踉跄而去。她?惊呼,“怎么了?”

喜帕下,虞苏漾的面色一沉。呵,就知道今日要出事?。这大婚,多?半是江珩的一个幌子,而虞思思恐怕也只是一个饵而已。

幽冥的铃铛声回荡在大殿中,和那百灵鸟的歌声交织在一起,将喜乐改写成了催命的阴乐。

江珩警告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跑。”

麟龙王见势不对,大力起身?,直接一把抓起了黑袍人的衣襟。待到碰触到那黑袍,他才发现,那原来不过是幅空壳。“他奶奶的。”他骂骂咧咧地一脚踢开桌子,径直地往黑袍人聚集的盘龙柱下走去。

不出所料,那边坐着的皆是傀儡与空壳。麟龙王将那些掀翻的黑袍踩在脚下,大声道,“只知道躲在臭水沟里的臭鱼烂虾,有胆子出来跟你?爷爷正面干啊。”

仙殿里的人皆是大能,但也有不少持中立态度。无他,巫族的诅咒之力过于强横,没有几个敢去沾染的。

当第?一个人退出大殿,而江珩默许了之后,陆陆续续的,便有更多?人选择退出这场战役。

最后,留在这云顶仙殿的便只剩天人族,龙族还有江珩的一些随身?侍卫。

“出来吧。”江珩站在虞苏漾面前,他的玄绸早已揭开,露出深红近墨的眼眸。

而虞苏漾的喜帕也在惊惶逃窜中飘落在地,露出一张惶恐不安的小白花脸。她?打定主?意要浑水摸鱼给江珩添乱。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江珩做那螳螂,她?便是黄雀,今天吃定了江珩。

于是阴风袭来时,虞苏漾吓得泪糊了满脸。“呜呜呜,吓死我?了珩哥哥。”她?死死攥着江珩背后那块衣服,像块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江珩的动作受到限制,被风中的寒芒在脸上?划出一道短短的口子,向?外?渗出血珠。

他眼底卷积起暴风雨,“你?想?死吗?”他的手向?后伸去,用力钳住了虞苏漾的手腕,一把将她?扔了出去。

虞苏漾没想?到他这么果决,按理来说她?这个‘饵’不应该要好好保护着吗?

她?被扔到了阴风组成的旋涡正中央。而虞苏漾的到来让那风霎时间暴涨。

“你?疯了吗?”她?的声音被风割碎了传到江珩耳边。江珩的神情冷漠,即便虞苏漾的嫁衣被撕裂,法阵一个个爆破,他也无动于衷。

“啧,这疯子。”虞苏漾紧锁着眉头,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她?不便召出清霜。但这嫁衣也抵御不了多?久了。

好在江珩虽是个疯子,麟龙王却是个正常人。他没看见江珩扔出虞苏漾那一幕,光看见他的道祖夫人被卷入旋涡了,于是大吼一声,“夫人莫怕,我?这就来救你?。”

虞苏漾掏清霜的手一顿,她?眼睛亮起,催促道,“快来救你?家夫人,要撑不住了。”

麟龙王低吼一声,衣衫破裂开来,化作粗壮的白龙怒吼着冲进了旋涡中。

虞苏漾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那坚硬的龙角,白龙冲破旋涡直入云霄。在云层间,虞苏漾向?下俯瞰。

底下一片红焰组成了焰浪将整个仙殿吞没。而江珩便浮于那重重火焰之上?,他锁定了一个方向?,于半空中一抓,倏地,他便捏住了一个细弱的脖颈。

他用力一拉,那人便被猛地从?空中裂隙里扯出。

那张脸虽苍白病弱,眼睛却被这火焰照映得极亮。他咬牙切齿,“技不如人,我?认了。有种你?就杀了我?。”

“呵,”江珩的眼神极为不屑,“你?以为你?能死得这么轻松?”

那人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再无血色。

“那是谁?”骑在白龙上?,虞苏漾不解地问。她?眼力极佳,看清那人的脸后,总觉得有些熟悉,略一思索便想?起来,这人长得与巫千山有些像。

白龙装傻,发出一声龙吟,仿佛化为龙身?后便不能口吐人语了似的。

虞苏漾:......

她?看起来很像傻子吗?为什么总有人要这样?糊弄她?。

底下的对话还在继续,“一个便够了,不是吗?”江珩的声音很轻,却让那人剧烈挣扎起来,“疯子!”

“我?疯?”江珩收紧握住他脖颈的手,眼里浮起猩红的血丝,“那让你?们的少族长来和我?比比,谁更疯。”

他钳住那人的脖子将他一路拖拽着,走到了剑铸王座旁。斩魔剑与江珩心意相通,在王座之上?割开一条裂隙,江珩按住那人的头将他扔了进去。

阴风咆哮得更加喧嚣,江珩毫不在意,他擦剑的姿态优雅,“怎么?就这点本事??”

阴恻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江珩,你?不看看你?那心尖尖上?的夫人哪去了吗?”

“我?心尖上?的夫人?”江珩露出了个玩味的笑容,他饶有兴趣地问,“她?在哪?”

风将焰浪从?中分开,形成一条大道直直通向?剑铸王座。

乌衣雪发的男人出现在了这通道的尽头,与江珩遥遥站在两端。

“巫千山。”江珩抽出斩魔剑,剑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他墨红的眸色更深了几许,“你?居然有胆子出现?”

巫千山避而不答,而是抬眼沉静地说道,“你?爱的,不是虞苏漾吗?”

江珩握剑的手紧了几分,巫千山淡淡地扫了一眼,“你?不好奇,她?在哪吗?”

“巫千山,你?敢。”江珩目眦欲裂,业火红莲张牙舞爪地朝巫千山压去。

巫千山朝后退了一小步,如同宣誓主?权般,“江珩,她?是我?的。”纵然声势浩大的业火将狂风逐渐压下,巫千山的姿态却仿佛凌驾于江珩之上?,“你?不懂爱,江珩。”

江珩像是听见了极好笑的笑话,“你?配跟我?说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不过是想?利用她?。”

“利用又如何?她?会心甘情愿为我?所用的。”巫千山轻轻地在空中虚握了一把,风骤停。但诅咒业力萦绕在他身?周,一时之间便是来势汹汹的火焰也无法靠近他。

那白龙见风停了,便借机俯冲而下,他身?上?载着的人看起来毫发无损。

一时高?兴他口吐人言,“道祖,怎么样?,我?将夫人保护得好吧!”

江珩随意地扫了一眼他龙身?上?的人,眼睛一眯。此时,巫千山最后的声音也随风送来,“江珩,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娶的究竟是谁吗?”

他心中一紧,猛地将龙身?上?的人抓下来,空空的嫁衣下只剩一具傀儡。他握紧了手中残破的嫁衣,“不会的,我?探查过的。”

*

“她?还要多?久能醒过来?”一个年轻的女声问道。

“按照以往来说,至少还得十天。”苍老的声音回答了她?。

“这么久?”那年轻女子有些惊讶。

“毕竟是少主?出手。”他低低地咳了两声,“就是苦了你?哥哥,恐怕救不回来了。”

两人的对话沉默了片刻。那少女似是做了什么,老人斥道,“胡闹,一切以大局为重,你?哥哥的牺牲会被记载下来的。”

“凭什么?我?们巫族不就是靠着团结和不放弃任何一个族人,才扛过天谴走到现在的吗?为何少主?掌权就变了样?子?”那少女的声音很激动,中途还隐隐带了哭腔,又强压了下去。

巫族?虞苏漾若有所思。他们说的少主?应该就是巫千山,巫千山掠了她?是想?做什么?

她?对于巫千山的出手其实毫无所察,但他不知道她?身?上?有商铺的存在,商铺提醒了她?之后,她?便想?着将计就计,看看这巫千山到底是何方神圣,又有何所图。

“此乃我?族几千年算出来的唯一生?机,别说牺牲你?哥,就是牺牲老朽我?,又如何?”

“族长你?...”那少女的声音终究是低了下去。

见再也偷听不到什么,虞苏漾决定偷偷溜出去,看看其他地方能不能探听到些消息,最好是能找到巫千山所在的地方,说不定就能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当她?刚想?掀开帘子,帘子便被掀开,巫千山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虞苏漾:哦豁。

他似乎毫不惊讶,浅浅笑着,“醒了?”

虞苏漾估量了一下,好像一时之间打不过这么多?人,更别提他们的功法似乎有些特殊。于是她?乖巧点头,“刚醒。”

“嗯,出来吃点东西吗?”巫千山的语调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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