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戛然而止,一人喉咙仿佛被冻成冰块,正彷徨看着二楼倚在木栏杆旁的冷酷少年。对方只轻飘飘扫了他一眼。
他便无地自容。
又一人从姬坤房门前经过,讶异道:“姬小坤,还没睡呢。”
姬坤本就不赞成纪婳婳留下,看到始作俑者自然没有好脸色。
“吵。”
他意有所指,君跻瞥了眼假正经的四人,舔了舔唇瓣,心生不满。
“是挺吵的。”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
纪婳婳刚躺上床,只来得及打了个哈欠,就又听到粗鲁的关门声,她抓狂挠头,“你还有完没完。”
像良心发现般,君跻兀的倒茶,浅浅抿了一口。
“回你屋睡去。”
纪婳婳求之不得,抱起被褥推门而出,见楼梯口鬼鬼祟祟冒出一个脑袋,书生打扮,面皮白净,对视她的目光先缩了缩脚步,又摆正态度,微微一笑。
纪婳婳不理会路人甲,回了自己的房间。
路人甲站在楼梯口半晌,到底是美色引人犯罪,他狗胆壮起,理了理领子,假装淡定走来。
手伸出一瞬,觉得太过唐突,贸然敲姑娘的房门有失体统,眼珠子一转,正想了个法子,转身去找狗友帮忙,谁知迎面挡住一人。
白色的狐狸头在夜色下洁白如仙。
路人甲退后一步,正要跑路。
君跻手拽他领子,一甩,路人甲如冬瓜般从楼梯滚下,“咚咚咚”的巨响惹来哄乱。
姬坤开门,犀利的目光全是不满,他道:“吵。”
君跻食指放在唇上,轻轻一“嘘”,目不斜视再次进了纪婳婳的房间。
躺在床榻上的少女睡得四仰八叉,云锦被滑落到腰际上,露出少女玲珑的曲线,乌黑的发丝披散,单薄的睡衣起了皱褶,胸口微微起伏,露出雪白的肌肤。
君跻掐她脸颊把她掐醒,少女瞪圆了眼珠子,琉璃瞳孔的紫意逐渐加深。
“好狗儿,乖。”
君跻轻轻抚摸她被掐红的脸,低沉的嗓音如在唱绝佳的词句,说出的话却十分欠揍。
少女拼命压抑住暴躁的脾气,冷不丁被他揪住衣领,一个天旋地转,两人位置交换。
君跻带着狐狸头盖在她的云锦躺在床榻,可怜兮兮的少女趴在地上,用眼神杀人。
君跻嘴角勾起,伸出受伤的手指,在空中转了一个圈。
“叫声汪汪听听。”
少女脸色极黑。
君跻仿若未见,脱掉白色的外袍,胸口那朵泼墨牡丹被他勾在屏风上,若隐若现。他伸出一只脚,在床沿上轻轻晃了晃。
唇瓣咧开,讥讽道:“爱犬,给主人脱鞋。”
纪婳婳起身,不发一言,浅紫的瞳孔加深。
君跻低头隐藏在黑暗中,不受她的蛊惑,想继续羞辱她,被折磨狠了的少女忽然冲上前,捉住他右手的中指,狠狠一咬。
她有多暴躁就咬得有多狠。
指尖传来的疼痛越发清晰,君跻眸子微闪,出神看着她如被逼急了的兔子。
直至鼻息传来血腥味,兔子才停下咬人的动作,她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黑暗中,那双紫色的琉璃瞳映出现各种情绪。
最后她敛了情绪,认命道:“何必跟脑残一般计较。”夺了自己的被褥,她把自己卷成蚕茧,缩到角落里。
血珠在中指凝固,君跻轻轻舔了舔,耳旁传来少女的闷响。
“你锁门了么?”
纪婳婳有锁门的好习惯,但认识狐狸头后,她认识到这个习惯对妖和捉妖人都没有影响。
也不知道君跻是怎么开门的,反正锁了的门跟没锁的门,他都能轻轻松松地推开。
但锁了比没锁的好。
“没锁。”
君跻回过神,双手枕着胳膊,倒头就睡。
纪婳婳磨牙,气急败坏道:“去锁。”
君跻冷冷一哼,仿佛锁门在他眼里是件愚蠢的事情,但纪婳婳特别在乎,她不舍得离开她卷起来的蚕茧,试探跟他讲道理。
“你看你一进来就把门弄开了,是不是也应该由你去锁。”
君跻打了个哈欠,在静谧的房间中尤其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