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显的有些扭扭捏捏,给人感觉怪怪的。
不但走路的姿势扭捏,连手上的动作也有些,嗯,难以言语。
她一边走路,还一边掸衣襟和袖子上的灰,走一路掸一路,别提多么的,嗯,矫揉造作了。
林谷雨心里暗笑,也不怕把脖子扭了!
这一幕给黄英看的目瞪口呆,她吃惊地问林谷雨,“大嫂今天是怎么了?俺咋觉得那么的别扭呢,咋看咋不习惯!”
林谷雨心说:你不是一个人啊,小伙伴!
没看见大桥上好些个人偷偷看,在大嫂身后嘀嘀咕咕么。
两个人嗑也不唠了,就看着柳大嫂那个样子走到她俩跟前。
林谷雨没率先说话,反正她跟柳大嫂关系不好,大家心知肚明,她没必要自己找不自在。
黄英许是觉得现场有些寂静的尴尬,苦笑一下,问柳大嫂:“大嫂子,今儿得闲了?”
柳大嫂低头扯扯罩衣的衣角,中指还在那上面弹弹弹,满不在意地说:“这不,今年养了两头猪,这会儿大队积肥,俺家下的任务不怎么多,家里没啥事做,闷的慌,俺就出来转转,换口气。”
柳大嫂的动作极其地明显,可惜黄英这会儿脑子没转过来弯,仍在琢磨柳大嫂为啥走路那么的奇怪,就没注意到她的新衣裳。
林谷雨倒是看见了,也知道她故意出来炫耀,可惜,林谷雨不在乎啊!她又不缺新衣服,于是她故意不提也不看。
可怜柳大嫂新衣裳的衣角都快被她拽松长了,她那两个妯娌黄英和林谷雨连一句羡慕的话都没有,气不气人?
林谷雨就先不说了,娘家富余,两个兄弟也都争气,她爹娘也舍得补贴闺女,很少会带穿补丁的衣裳。
可黄英娘家比她娘家好不了多少,嫁过来之后,除了结婚那天穿的红衣裳,其它的衣服都是补丁摞布丁,她还是个年龄不大的新媳妇儿,看见自己做了新衣服,能不羡慕嘛?
她不甘心就这么被忽视,自己接着往下说:“要说啊,这人啊,靠娘家靠婆家都不靠谱,还是得靠自己,自己勤快点!挣了钱花着,心里别提多带劲了。
俺今年养了两头猪,交上去之后,不但积肥任务轻松,还得了十来块钱呢。
喏,俺这身新罩衣就是用卖猪的钱做的,你们看,这布,颜色多鲜亮,俺在供销社买的,可不是农村自己做的老土布能比的!”
说完还故意撇了一下林谷雨。
林谷雨心里的小人继续吐槽:咋的,我不养猪就不勤快了?我不养猪就不穿新衣服了?我穿老土布做的衣服怎么了?又不花你家的钱!
老土布又舒服又透气,性价比又高,哼!
那罩衣那么红,显得你脸多黑,自己心里没点数嘛!
黄英没注意到两个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她这会儿正盯着这柳大嫂那件新衣服看呢。
“哎哟,大嫂子,这布可真软啊,颜色真鲜亮,好看,肯定卖的好贵吧?”
柳大嫂这才肉疼地说:“那是,8毛7分钱一米,一尺就要2毛6分钱呢,我这罩衣,花了俺快2块钱,哎呀,这辈子从来没穿过这么贵的衣裳,可心疼死俺了。”
黄英听见这件衣裳竟然要快2块钱,猛吸了一口气,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林谷雨,眼神很明显地显示着:“大嫂子这回事疯了吧?!”
林谷雨笑了笑,转身往院子里走,干艾叶燃烧的差不多了,大灿和二灿两个蹲在那堆草灰旁边嘀嘀咕咕,大灿手里还拿着一根小树枝在地上扒拉来扒拉去。
“柳灿国,带着弟弟往旁边去一点,别熏着眼睛里了,要不一会儿该流眼泪了。”
大灿耳朵动了一下,也不回头,扯着嗓子大声回了一句,然后赶紧跟二灿说:“弟,快快快,把你手里的花生全都丢进去,娘过来了······”
两个人背对着她,林谷雨只看见二灿把小手伸到火堆上方,吓得她赶紧加快了脚步。
“二灿,小心烫着你的手!你们俩偷偷在这干什么呢?你们爹呢?”
林谷雨刚刚一直站在院门旁边,大灿和二灿是黄英过来后跑进院子里的,没看见柳东睿出去。
“俺爹说今儿他做饭呢,让俺们不告诉你。”
傻了吧唧的,烟囱不冒烟还是咋滴!
大灿:“娘,俺爹可真好,从来没见过俺大伯帮俺大娘做过饭呢。”
林谷雨:好吧!虽然觉得这件事他表现的有些傻,可心里还是很甜的,嘻嘻嘻。
柳东睿手艺一般,可煮个稀饭,馏些窝窝头之类的,还是能做的,林谷雨拿出来一坛她捂的霉豆子,就着窝窝头,一家人就这么吃了一顿饭。
刚怀孕那会儿,林谷雨觉得自己可强了,上工干活儿都没问题,胃口好,什么都能吃;过了三个月,反而,开始起反应了,闻不了别扭的味道,一闻见,就吐了不行,给柳东睿急坏了。
这段时间,做饭的时候,柳东睿一直在旁边给她打下手,尽量让她离油烟远一点,也算是慢慢历练出来了。
只是苦了两个孩子,好久没能见荤了。
那边柳大嫂跟黄英闲聊了几句,看见林谷雨回了院子,也没说让她去家里坐坐,哼了一声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