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当初一举将谢昭清告上金銮殿,导致他被禁足半月的死对头——左相家幼子,宋玉霖。
宋府书香门第,家规很严,却出了个宋玉霖这样到处惹是生非的异类,但不同的是,宋玉霖在宋府十分受宠,就算不学无术,也有人日日哄着供着。
当初被谢昭清打断肋骨,宋玉霖在床上躺了一月,也记恨了整整一月。这下听到谢昭清的消息,正在街上乱逛的宋玉霖立即带着一大帮家丁来围堵他。
这次他带的人多,已经打定主意要给谢昭清一点颜色看看。
“怎么,今个就六皇子您一个人?”宋玉霖笑得阴阳怪气,“几日不见,六皇子瞧着似乎清瘦了不少。”
“还成还成,多谢惦记。”谢昭清胡乱点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宋玉霖的手,心砰砰砰直跳,几乎快走不动路。
宋玉霖被他盯得毛骨悚然,怒骂道:“喂,你那是什么眼神?”
谢昭清咳了一声,眼神十分真挚:“那个,我觉得我们之前都是误会,可以解释。”
“谢昭清,你发什么神经!”
难道他的肋骨是白断的不成?
宋玉霖恼羞成怒,认为谢昭清是在羞辱他,当即挥开挡在身前的家丁,摩拳擦掌就要往谢昭清脸上揍。
“等等,”谢昭清皱眉道,“打人不打脸……”
说着似是要伸手挥开宋玉霖的拳头,却在下一刻侧身一躲,闪电般朝一旁跨步而去。
“你干什么?!”宋玉霖愕然地看着谢昭清的动作,刹那间目眦尽裂,“放开我儿子!”
“借你的鸟看一眼!”话落,飞快地把一只停留在家丁身上的绿毛鹦鹉抓在手心。
鹦鹉吓得羽毛乱飞,“嘎嘎嘎”大叫,但这不是重点。
谢昭清边跑边喜滋滋地把鹦鹉偷偷给黛黛看一眼:“看,它有小裙子!”
宋玉霖不知道从哪儿给鹦鹉找来一件粉色的小裙子,端端正正穿在鸟身上,谢昭清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他的梦中情衣。
谢昭清做不出抢一只鸟衣服的事,更重要的是他不舍得给黛黛穿鸟的衣服,但这并不妨碍他把鸟抢来给黛黛看一眼啊。
黛黛跌跌撞撞坐在书袋里,两手紧紧抓住边缘,眼中不由得露出一丝羡慕。
谢昭清顿时大受鼓舞,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一定给你问到在哪儿买到的!”
黛黛:“……”
谢昭清停下脚步:“怎么不说话,是不喜欢吗?”
黛黛缩回脑袋:“可你刚才抢了别人的东西,能问出吗?”
谢昭清毫不在意:“放心,我和他熟。”
他将黛黛和鹦鹉放在一个角落,一转身,就见宋玉霖往他脸上挥拳。
谢昭清伸手回挡,两人很快打成一团。
“让你抢我儿子!”
“我就拿一下看看,唉,对了,你儿子裙子哪儿买的?”
“滚,那不是裙子!你儿子才穿裙子!!”
围着的家丁赶到,连忙上去拉架。
但很快就被宋玉霖一脚踹出来:“谁都别过来,我要亲手了结这个混球!”
家丁捂着肚子瑟瑟发抖,又怕回去挨骂,连忙又凑过去哀求道:“少爷少爷,六皇子您轻点打!”
黛黛从书袋里悄悄露头,心想,这原来就是人类所说的很熟悉……
谢昭清反手将宋玉霖钳在地上,看着周围不敢上前的家丁,露齿一笑:“你家孙少爷裙子哪买的?”
家丁们面面相觑,半晌才反应过来孙少爷是他们少爷的鹦鹉,有家丁支支吾吾说了家店铺名。
宋玉霖气得一口气差点缓不过来,面目狰狞地怒骂:“滚!谁让你们说的?!”
他正欲要翻身去踢那不要脸的混球,却见谢昭清松手连退几步,将一旁吓呆了的鹦鹉往他眼前一抛,抄起书袋一溜烟没了。
宋玉霖:“……”
谢昭清听着身后传来的宋玉霖暴怒的声音,毫无愧疚之心地打开书袋对黛黛道:“看,这不是问到了。”
黛黛:“……”
她有点懵,总感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问到了地方,谢昭清十分得意地带着黛黛去了店铺。
这家店铺一看就是做富人的生意,里面的东西小巧无比,价格也十分昂贵。但种类齐全,不仅有从拇指到手臂大小一应俱全的衣服,还有各种缩小版的屋子、小碗和案台。
原本只打算买几件小裙子的谢昭清迟疑了,在沉默了几息后,十分痛快地表示全部都来一份。
于是,当天晚上,黛黛不仅换下了单一的小白袍,更有了非常精致的家具小摆件。
焕然一新的样子显得小人更加精致小巧,谢昭清满意极了。
随着夏日的临近,谢昭清的课业也即将开始。王朝皇子自小就要学习各种内容,包括经史书画、棋剑骑射。通常情况下,每个皇子十五岁就能搬出甘露殿,不用集中学习。
但谢昭清是个异类,八岁回宫,在别的皇子都学了一半的时候,他才开始摸《千字文》,也就导致了如今十七岁,他还在甘露殿当一个一事无成的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