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江山色与?秦年时在进行着眼神的对峙。
而江香.纱则看着秦年时那好看的,被自己淋了个透的后脑勺,吓得?小脸苍白。
可刚白着呢,没想?到那个作死的江山色也跟着泼了过去?。
凑什?么热闹,当是泼水节吗?
可眼瞅着泼完后,秦年时居然和江山色交谈起来,江香.纱立马暗叫糟糕。
妈蛋,难道现在的霸道总裁都还是吃“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这种?古早招数吗?
不至于啊,江香.纱明明记得?秦年时与?江山色婚约取消后,为了攻略下秦年时,乐讯集团的千金王雨念立马跑去?了秦氏集团秘书组。三天之内,弄坏了一台影印机,两台电脑,三份合同,四次朝秦年时泼咖啡结果?被黄助理给拦下。
就是为了引起秦年时注意。
最后,王雨念三天后就被开除,此?外还被秦氏大厦的保安组加入黑名单,明令禁止其?进入办公大厦一步。
可这招怎么江山色就用得?如此?得?心?应手呢?
这个世界太难懂,江香.纱边内心?哭唧唧,边好心?对秦年时提醒:“秦哥哥,别理她,她是欲擒故纵!”
江香.纱是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去?照了江山色这个沟渠。
只见秦年时连头都没回?,周身罩着一层冷淡,声音里也拢着烈阳都暖不透的寒意:“如果?江小姐和严小姐实在闲得?无聊,我可以派船来送你们回?岸上去?。”
江香.纱和严笑烟听?得?懂这话,翻译过来就是:再闹,就把?你们丢下游艇。
江香.纱和严笑烟顿觉胆寒,手足无措,当即也不敢再说话,忙脚步踉跄着退后,赶紧走人。
待她们离开后,秦年时拿起了桌上的纸巾,擦拭着自己脸颊上被江山色泼的酒液。他动作不徐不疾,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看不出半点狼狈。
他低垂眼眸,望着江山色,这个动作令眼睑显得?更为淡薄,可那双黑瞳,却是异常专注。
“你等会在台上,想?说些什?么?”他问。
声音不似刚才对江香.纱和严笑烟那般冷漠,如同春日?里的清酒,微凉,清冽。
“骂你。”江山色据实以告。
可说完实话后,江山色又开始暗暗担心?——这厮会不会直接将自己踹下海去?喂鲨鱼?
正在惴惴不安之际,秦年时却漫不经心?地笑了:“随你。”
江山色反倒愣住。
完了,完了,完了,秦年时现在连骂都不怕了,完全?破防了她的武器。
那还怎么打?
江山色心?下正忐忑不安之际,只听?秦年时再次开口:“你最近很穷吗?”
要?不,怎么会为了4万块就被江香.纱和严笑烟给骗了过来?
江山色表示这句话实在是扎心?,杀伤力堪比对着男人问“你不行吗”。
当然,这句话最扎心?的点在于,江山色确实是真穷。
想?到这,江山色内心?流下了贫穷的泪水。
秦年时虽然被泼了两杯香槟,可一身高定西装三件套衬得?身形修长高挺,整个人照旧清贵无匹。
此?时,一身贵气的秦年时从钱包内拿出了张黑卡,递给江山色,淡声道:“拿去?用吧,另外,我会让黄助理和你联系,尽快帮你找到房子。”
江山色忙“蹬蹬蹬”大后退三步,戒备地看着秦年时:“等下,这是干什?么?你是想?考验我的灵魂吗?”
讲道理,她可真不是那种?经得?起考验的人啊!
“你怎么认为都好。”秦年时望着江山色,一双眸子明明是深黑,可却又像是笼着雾气,令人看不清情绪:“收着吧。”
江山色看着那张黑卡,心?跳加速,用力呼吸,仿佛嗅到了金钱的芬芳。
秦年时的黑卡,额度是千万级别,江山色似乎看见了铂金包崽子们朝着她再次招手。
此?刻的江山色进行了有丝分裂,脑海里两个小人开始吵架。
一个说:“不行,不行,你是有道德的人。”
一个说:“不,你不是。”
一个说:“不行,不行,你是有三观的人。”
一个说:“不,你不是。”
一个说:“不行,不行,你有自尊的人。”
一个说:“不,你不是。”
正当江山色在喷香的金钱与?“大写的人字”之间做艰难斗争时,忽然前方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年时,Alfred先生在找你。”
江山色偏头望去?,看见了站在秦年时身后的江明风。
她一袭白色连衣长裙,身形高挑,眼妆很淡,唇却很红。肤色白皙,气质清冷。
秦年时将黑卡放置在桌上,最后看江山色一眼,随后,前去?客舱房间进行换衣梳洗。
此?时,后甲板上只剩下江山色与?江明风。
江山色握着游艇的围栏,海风猎猎,将她的发丝吹得?四散开来。
江明风则站在原地,看着她,眼神清淡。
江山色忽然想?起,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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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色记得?,那是江明风十三岁生日?那天。
那年,她八岁。
生日?宴在江家别墅举行,邀请的全?是江家以及苏家的人。江山色被照顾她的保姆范妈早早打扮好,坐在角落,乖乖等着吃生日?蛋糕。
可就在要?吹生日?蜡烛环节前,忽然有个面貌姣好的女人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找上门来,拉着江私哭诉道:“你怎么就不管我们母女了?你不管,让我们怎么活啊?”
那是江私在外面养的无数个情.妇中的一员。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亲戚们神色复杂,全?看向苏洁和江私。
苏洁是一如既往,表情淡然,而江私则怒不可遏,觉得?这女人当众扫了他的面子,气急败坏地让手下把?她们轰了出去?。
如此?一来,气氛瞬间冷到极点。
在场的都是亲戚,也知道江山色的身份。于是,在花园里,一群小孩开始围着江山色,开始攻击她。
江香.纱扯着江山色的辫子道:“你也是私生女,你也该和她们一起滚!”
幸好有范妈过来解围,把?江山色给拉上了楼,嘱咐道:“你今天别下来了,那个女人跑来闹了这么一出,说不定老爷还要?拿你出气呢。”
江山色乖乖上楼,站在三楼的露台上,透过铁艺栏杆看着江家别墅围墙外那对哭哭啼啼被赶走的母女。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点羡慕那个小女孩。
至少,她妈妈还是牵着她的。
因为是江明风的生日?,这天范妈格外忙碌,江山色连早饭都没有吃,此?时腹中开始咕咕叫唤。
江山色决定忍耐着,虽然年纪小,但她也清楚,楼下的人不太欢迎自己。
就在这时,江山色忽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江山色转头,看见了十三岁的江明风。
那时的江明风就是个身形高挑的冷漠少女,学芭蕾,学钢琴,颈脖修长,四肢纤细,像是高贵的天鹅。
江山色和江明风虽然是姐妹,但江明风与?苏洁性格相似,都是内敛,且寡言少语。
如果?没有必要?,两人基本不会说话。
但这时,江明风对江山色说道:“下来吃蛋糕吧。”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身,下了楼去?。
江山色愣了许久,这才知道,江明风是特意来叫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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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宴会要?开始了,Alfred先生一直念叨着你。”二十八岁的江明风对江山色这么说道。
随后,江明风转身,准备离开。
江山色从回?忆里清醒过来。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块记忆里的蛋糕,江山色叫住了她。
“姐,你觉得?,秦年时能给你幸福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祝福你们。”
江山色决定了,如果?江明风想?和秦年时共度一生,那以后,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就当是物?归原主好了,反正秦年时本来就是要?和江明风订婚的。
江明风的长发盘在脑后,颈后的肌肤雪白,线条流畅。
江明风没有回?头,但咸热海风,挟裹着她冷冽的声音而来:“他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