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风轻飘飘一句话,直接把林骁给震住了。
“男人?!你竟然是GAY?”
面对铁瓷的质疑,陆老师表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以前是喜欢女人的。你忘了么?我高中还谈过女朋友。”
林骁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可乐,勉强压压惊,然后才说:“没忘,就是因为你谈过女朋友,所以我才对这个消息感到十二分惊讶啊!”
“其实别说你,我自己也挺惊讶的。”陆听风趴在教学楼走廊的栏杆上,幽幽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直着直着突然就弯了,所以才给你打电话,想让你帮我分析分析。”
实不相瞒,林骁觉得陆听风给他打这通电话,实属迷惑行为。
林骁是如假包换的宇宙直男。
让一个直男给GAY出谋划策,就不怕弄巧成拙?
不过碍于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林骁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于是只能咬牙开口,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那……行吧,你讲讲是怎么个故事,我尽量帮你判断……”
陆听风对严索的感情其实挺复杂的。
不单单是感情,他和严索之间的关系,其实也很一言难尽。
陆老师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开门见山,先介绍严索的身份。
“他是我室友,我们……”
陆听风刚说个开头,林骁就急吼吼的打断他,一连串反问:“卧槽?你爱上你室友了?我高中也是你室友啊,你那会儿该不会也想过搞我吧?!”
“……”陆听风真想顺着电话线过去捶他。
好不容易忍住了干架的冲动,却还是没忍住无情的嘲讽:“你以为只要是个男人我就喜欢?你自己什么姿色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林骁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你是在说我不够帅?”
“你帅你帅,先别找茬,听我继续说完。”
陆老师在线敷衍,林骁又气又怼不过人家,只好乖乖闭嘴,继续听他讲故事。
陆听风职业病,给人描述事情总是思路清晰,言简意赅。他用几句话把自己和严索的关系介绍得一清二楚,在短暂的停顿后,还很体贴的做了个总结——
“总之,我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日久生情,莫名其妙就喜欢上他了。”
林骁听他说完,沉吟片刻,然后才给出回应:“你刚才讲的那些,拥抱啊,香水啊,雨中漫步啊……听起来确实挺暧昧。不过你确定是爱情?不是兄弟情?”
陆听风自嘲的笑了下,“我一看到他就心跳加速,一看不到他就想看到他。这要是能归类为‘社会主义兄弟情’,你兄弟我给你表演倒立洗头。”
爱情这东西,一旦发生,是最瞒不住人的。
林骁没再质疑,只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直接追,还是再观望观望?”
陆听风心里也没主意,于是很俗套的问道:“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林骁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挺真诚的回答说:“我是直男,突然弯了我肯定接受不了。就冲这一点,我都会选择先观望看看,而且会给自己定个期限,比方说三个月什么的。”
“如果这段时间过完,你还是很喜欢那个男人呢?”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死活都放不下就证明是真爱,不追等什么呢?”
林骁的建议,虽然简单粗暴,但胜在通俗易懂。
挂断电话之后,陆听风又琢磨了两遍,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于是决定先这么试试。
他给自己定了个期限——
一季度,三个月,一百天。
今天是四月份的最后一个星期三。
如果七月结束时,他还没有放下严索,那么他就去追这个男人,不顾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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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务主任这次找陆听风谈话,其实不是为了教务的事。
每年五月,永川大学都会举办校运动会,这是几十年来的传统。
最近春暖花开,校运会的准备工作已经开始逐步启动。开幕式上教师队伍要走方阵,陆老师一表人才,被学校领导们一致看好,于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今年的方阵代表。
主任基本就是通知陆听风一下,根本没给他挣扎商榷的余地。
运动会定在五月四号开幕,那时候正好期中考试刚结束,老师和学生都还算清闲,而且打着“青年节”的名号,也能平添几分青春气息。
往年的运动会其实并不隆重,简单走几个方阵,然后就开始各项比赛。
今年不太一样,听说市里有领导要来参观,学校格外重视,特意从外面找了个专业的鼓乐队,甚至还花钱租了两笼子的和平鸽。
最近这几天,陆听风每天晚上都要留在学校排练,来不及回家做晚饭,也没有太多时间和严索相处。
陆听风有时惦记严索惦记得抓心挠肝,总想从学校偷溜回家,哪怕就看他一眼,或者说上几句话也好。
不过换个角度一想,这段时间的被迫疏离,未必不是好事。
和林骁聊完之后,陆听风认为自己需要一点时间,冷静冷静,也看看严索的态度。
令人揪心的是——严索好像没什么态度。
自从陆听风告诉他运动会的事,严索就没怎么联系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