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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十一章 作茧自缚(1 / 2)


第七十一章作茧自缚

房间?内寂静无声,只有床头小?闹钟周而复始地敲击出枯燥的“滴答”声,为?两人此?时?粗重的呼吸心跳合出节拍。

严小?刀蓦然垂下眼睫,半晌道:“你指望我说?什么?你和薛队长有能耐查案,查出来是你们的本事,我绝不阻挠掣肘薛队办案,也不会拦着你,你们查你们的,不要来问我。”

凌河胸口起伏:“严小?刀!!”

严小?刀仰面望着凌河被心火烤红了的脸,颇为?无奈:“凌河,你之前为?了逼游景廉投案检举,都把人逼疯了。这回轮到?你逼我检举,你打算怎么把我逼疯?”

凌河弯下腰啃咬严小?刀的耳垂,耳语着说?:“就是你干爹,对吗?戚爷什么时?候在哪搞出一个‘对对’这么可笑的绰号?这名字到?底什么含意?”

严小?刀面无表情瞅着他,摇摇头,不说?。

两人是互相用鼻子顶牛的架势,压膜机似的快把鼻尖压平了。凌河抵着严小?刀并非意在亲热,他恨不得下嘴咬人了。

是的,专案组大规模查询走访,顺着脉络抽丝剥茧,汇集各条线索总能找到?当年旧人,只是需要花费许多时?间?。而眼下就有一人能让案情豁然开朗柳暗花明,能为?薛队长节省兜大圈子的许多时?间?,这人就是严小?刀。凌河十分确定小?刀这次是知情不举,在薛谦面前隐瞒重要事实!

这可能就是某人当年用过的一个绰号,连“曾用名”都算不上。或许只有一小?部分人知晓,知情者死的死散的散,户口本身/份证上都没有“绰号”这个栏目,如今问谁去查?

凌河当然也可以直接抛给薛队长四人组黑名单,但?刑事重案讲究的就是办案铁证,一条完整的证据链。时?过境迁这么些年,你找不到?铁的证据,指望哪一个宵小?之徒会良心发现甘愿认罪伏法?

凌河是没有这份耐心的,他想要速战速决。

戚宝山只要一天不倒台,就是对他与小?刀之间?的极大威胁,他内心无比焦虑彷徨,多年的忍辱负重也许会功亏一篑,含着血泪已经?艰难爬到?这样关?键的拐点上,却好像离那遥不可及的目标和幕后岿然不动的魔鬼越来越远……这些焦虑他甚至不能说?给小?刀听。戚爷是楔在他和严小?刀之间?的一根杠子,也是挡在黑暗池沼一潭死水之上的屏障,假若没有这位干爹,他与小?刀何至于刀兵相见差点反目成仇?

“愚不可教!……顽固不化!”凌河咬牙切齿,掐着身下的人,却又不能打不能骂,色/诱甚至肉/体交易那些招数当初也都用过了,最终是他自己很丢脸地败走麦城铩羽而归。

对待小?刀他就是无从下手?,无计可施。

严小?刀这种男人,他假若不想说?实话,你把人打一顿有用吗?

“凌河。”严小?刀轻声说?。

肢体的牵扯纠缠与大开大阖的打斗动作让严小?刀上身不太齐整,喘息间?从剥开的衬衫底下露出胸膛和腹肌。

“凌河……”严小?刀眉心微蹙,又小?声喊了一句。

凌河一开始以为?自己幻听了,这人打算服软求饶么?

他随即迅速醒悟,严小?刀是疼着了,却又硬挺着爷们气概不好意思喊疼——他骑人的蛮霸姿势双腿夹到?了小?刀曾遭受重创的肋骨。

肋骨伤处摩擦是很疼的,严小?刀鬓角和后心都洇出汗了。

凌河一愣,迅速翻身下去。

严小?刀衬衫不慎撩起的地方,露出一大片肌肤,成熟而富有魅力的身躯并未激起凌河内心的邪念,反而令他油然生出愧悔之情。他眼睛没瞎,当然都能看得到?,那片地方在手?术后不可避免留下了凹凸不平的疤痕。外科医生技术再好也只能查漏补缺弥合伤患,不可能将一尊碎裂过的瓷器修复成原先?完美无瑕的模样……

凌河陷入沉默,弯下腰吻了严小?刀伤痕斑斑的肋骨,寻着那些浮在皮肤表面上沧桑的脉络,有几块疤就吻了几下,也在心中默数:今日我伤害过你多少,他日定然全部偿还给你,绝不让你平白吃亏。

一场有预谋的严刑逼供,最终因凌先?生缴械放弃而草草收场。

凌河郁郁寡欢地滚下了床,这时?很想重新订一个房间?,又觉着面子上跌份——自己凭什么滚蛋?

二人同床共枕,各睡各的被窝,并且将脸各朝一边,裹得严丝合缝互不骚扰,呼吸都不跟对方分享交流,脾气也都很倔的。

入夜,待到?严小?刀鼻息声逐渐均匀,凌河再次光脚下地,不声不响走入洗手?间?。

有些事有了头一回,就有第二回第三回,也像上了瘾着了魔一样。凌河一向自负地认为?,他对自己心智、情绪、身体的管理能力和自制力足够强悍,从未想过有一天竟然会因为?身体上的动情而自寻烦恼,简直是自讨苦吃,作茧自缚。

他的身体好像只有十六岁,是初出茅庐的青涩和冲动。他上瘾了。

……

严小?刀同样光着脚,心情复杂地踱过不开灯的门?廊,已经?站到?洗手?间?门?口才?让躲在里?面的人警觉。严小?刀身上散发出的具有逼迫性?和威慑感的气场,如有实质地钻过门?下缝隙,缓缓渗透到?洗手?间?内,让凌河在混乱喘息声中戒备地问:“你干吗?”

严小?刀心绪平静,低声问:“你没事吧?”

这话隔着一扇门?,简直好像严先?生长了一双透视眼在调侃和揶揄他,并且明知故问!凌河气不打一处来,回敬了一个字:“滚。”

骂完了凌河自己颇为?无奈,他极少讲脏字,认为?这是骂人的最抵档段位,完全不符合他在这方面的职业九段水准,然而此?时?,这个字最符合他想把严小?刀一脚踹回房间?大床的心情,这大妖精不要半夜从被窝里?跑出来催他身上的火。

凌河却没料到?,这扇薄薄的门?板连带不堪一击的普通转锁,原本就拦不住严小?刀。

严小?刀默不吭声地以一把三寸短刃拨开了转锁,毫不费力,轻推开门?,门?后藏着的凌河面露惊愕,有生之年都不曾想到?会陷入此?刻手?忙脚乱和欲盖弥彰的尴尬!

他因情动而眼角耳廓绯红。

他的裤链不整。

手?心掌纹中残留着他不愿示人的痴缠痕迹,痴缠的是自己的身体,全副心思却都是小?刀。

少年时?代某些不愉快甚至令他作呕的记忆,在那个瞬间?地毯式扫荡掠过他的脑海,仿佛无数双大大小?小?的鬼眼在四周呜咽着、咆哮着向他扑来,猥琐的偷窥的眼泛出黄白色污浊气息黏在他身上甩都甩不掉,让他心惊肉跳,让他在冲动暴怒……直到?凌河在喘息中认清开门?闯入的人确实是严小?刀。

凌河被逼至墙角时?飞快地收拾自己,掩饰下半身的狼狈,顺手?扯过浴帘,裹住自己身躯,一张面孔仍是不屈不挠地傲然直视严小?刀。

在他那一套人生字典里?,从来没有“羞耻”或者“害臊”这些幼稚的词汇,现在才?恍然大悟,那是因为?他过去二十年苍白无华的人生中,也没有人情、爱情和性?/事这些内容。当他开始悄悄地自我品味和尝试这些事情,还是在自己相当迟钝的一层脸皮下察觉出蠢动的羞耻之心,以至于怒不可遏瞪着严小?刀,一双眼都发红了。

严小?刀双手?撑向墙角,将他合抱禁锢.

凌河调开视线,不卑不亢:“严先?生,你离我远点。”

所谓的“害臊”心情在凌河这里?只有指甲盖一丁点大小?,微不足道,迅速就被他强大的情绪管控能力将之像剔牙慧一样剔除,凌河低声嘲讽道:“色/情狂……严先?生您这么喜欢偷窥别人做这个吗?”

“没有。”严小?刀叹息道。

他以额头与凌河的头蜻蜓点水一般相抵,再迅速移开,将人揽在怀中:“你手?法不对,那样不舒服,我教你怎么做。”

随后的事在沉默中进行?。

压抑在天花板下面,狭小?房间?内,急促的心跳与喘息互为?呼应,将洗手?池内没有拧紧的水龙头逼出“滴滴答答”的水声。连绵的滴水声缓缓加快,愈发急促迫人,和着严小?刀掌控住的节奏,镜中映出凌河执拗地扭向一旁的脸,耳廓被红潮吞没,但?尊严架子都没丢。

凌河完全没有防备严小?刀会来这一手?,也是小?看对方这脸皮的厚度了。无法拒绝眼前如此?严丝合缝的默契亲密,全身各处敏锐知觉都终于找到?它的归属。严小?刀以略微粗糙的下巴摩挲他的耳朵,一副更加粗糙的大手?像是暗中指点教授这其中的奥妙和点点滴滴,尽量以不伤害凌河自尊的方式,很有技巧地让他领略到?绵延无绝的快乐。

愉悦感来时?如惊涛热浪排山倒海,去时?却是丝丝入扣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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