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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七十七章 妙手神医(1 / 2)


第七十七章妙手神医

凌公子只带了两?名贴身保镖,连夜乘航班去?了宝鸡。

凌河连下榻宾馆的时间都省掉了,连轴转不需要休息睡觉,他所要办的事情比睡觉重要得多。他出了机场直奔大人物的家门,左右手提着峦城特产干制鲍鱼海参礼盒登门拜访。这种场面也是难得一见,凌先生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似的,长途奔袭给人家献礼。

凌河并非不懂人情世?故,只是平时这些客套礼节他自认为用不上,对?许多人和许多事他要么不在乎,要么施展心计巧取豪夺,他都不屑对?任何?人逢迎谄媚。然而这世?上,有些事情就无法巧取,有些人就不会让他予取予求地“豪夺”……今天是当真有求于人,不得不撕下骄傲的面皮卑躬屈膝。

他进屋颔首,客客气气问道:“请问张文喜大夫在吗?”

一位身形干练瘦削的男子站在窗边,背对?着他,摆弄窗台上琳琅满目的几十种稀奇植物。这男子穿一身宽松的绸布中式褂子,黑色千层底布鞋,民国书生气质的衣品有点?像戚宝山那个酸劲儿,但是比戚爷年轻多了。

这家伙也是个人精,仿佛后脑勺开了天眼,用特有的玩世?不恭口吻将他顶回去?:“怎么又是你?呀?上回都告诉过你?不要来?了,饿不给你?治!!”

凌河轻声问道:“为什么不能治,张大夫?……是太严重治不好了吗?”

背身的男人缓缓回过头来?,露出一张瘦长的麦黄色脸庞和一双细长精明的眼:“不是,治得好,不就是接个脚筋吗,这种小?伤小?痛饿治起来?拿手得很!但是,饿最近心情不好,饿谁也不给治,你?们一个个就都瘸着吧!”

没听过这么不讲客套也不需要编纂任何?理由?的拒绝方式,凌河呆怔住,站在那里。

凌河前来?寻访的这位少爷年纪不大,是圈内相?传一双妙手和一把手术刀包治外伤百病的神医。

建国后相?传宝鸡有这样?一位“神刀张”,隐居在秦岭西沟里,时常被中央请到?燕都的海子里,给各位大领导、圣上、相?国们看?病。这人做外科手术不见血不留疤,手到?病除,不留痕迹和后遗症。可惜啊,吹得再?神的半仙,也有天命之年,有他命中注定的气数,自己都治不好自己。后来?这位“神刀张”就去?世?了,身后有一位传人,据说手活儿也不错,就是凌河专程前来?拜访的这位小?神医张文喜。

然而,眼前这人很不好说话,张文喜是出了名的性情乖僻不符常理不合人群,或许就是自恃有才眼高于顶,想怎样?就怎样?,给不给治全凭他喜好心情。

张文喜坐在一张梨木雕花的古董椅子里,端着一杯盖碗茶,垂下眼皮子一口一口地撩拨浮在热水上的一层茶叶,故作悠闲,简直就是来?气人了。这小?子一脸痞相?,真不像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像山寨出来?的。

凌河孤伶伶地戳在那里,平时都是他掐尖使坏去?气别人,随口一梭子毒液喷人一脸让对?手仇家满脸抽搐溃烂生疮,这种事他最拿手了,他是真不擅长开口求人。他这时脑补盘算着普通常人面对?此类局面的方式,是应当扑上去?抱着张神医的大腿痛苦流涕打滚哀求、以?悲情动人,还是砸钱、色诱、或者拔枪呢?恐怕都不管用吧。

凌河凛住气息走近两?步:“张大夫什么时候能心情好些,愿意给治?”

张文喜哼了一句:“不知道,少则一年半载,多则十年八年,看?饿的心情。”

凌河蹙眉,心里憋着邪火,也是不善地打量对?方:“张神医,您眉心处神色郁结,舌苔发黄,嘴角生疮,脾气暴躁,看?起来?就属于肝火旺盛、火旺阴亏,您是失恋了心情烦躁吗?”

张文喜猛一挑眉毛:“呵呦,你?是大夫饿是大夫,你?诊病还是饿诊病?你?小?子还敢挤兑饿?!”

凌河将成盒的海鲜礼品放在房间地上:“既然失恋了不爽,也算我来?得不是时候,实在抱歉。张神医,我改日再?登门拜访,您一定保重身体,心情转好之前您给我好好地活着!”

这话如此阴毒让张文喜满目惊愕,就没见过这样?口气张狂敢对?他出言不逊的求医病患,怒对?凌河的背影:“你?、你?给饿站住!”

小?神医最近心情不佳,确实失恋了,而且失恋已?不是一天两?天。

张文喜自幼喜欢的那位青梅竹马,回山东老家结婚去?了,嫁给另一个男人。他不但没捞着,还屁颠颠儿地给瘸腿的情敌把伤腿治好了。这样?宽宏大量妙手仁心的积德犯贱行为,咱们张神医觉着受够了,善心已?耗尽,再?也不想管闲人的俗事还要眼瞅着这些人在他面前晒狗粮,谁腿瘸让他瘸着去?吧,关老子屁事嘞?

张文喜憋了一肚子伤春悲秋顾影自怜的闲闷气,手一指身旁座椅:“凌先生你?坐这里,饿问问你?。”

待凌河坐下,张文喜斜眼瞟着他:“你?说的断了脚筋的那个男人,是怎么伤的?借了高利贷还不起被人砍脚?还是做了恶事遭人报复?”

凌河摇头,但凡提及严小?刀他的恶毒怨气也就烟消云散,认真地回答:“他是很好的人,从来?不做恶事,怎么会遭人报复。”

张文喜顿感好奇,微微凑近身子:“好人却没有好报,那是怎么断的?”

凌河面无波澜,眼神清白,像是叙述一件平常的家事:“我是恶人,我用刀扎断了他的脚。”

张文喜口中“嘶”了一声,夸张地抬腿揉揉自己脚脖子,感到?一股穿心扎肺似的尖锐疼痛:“这人跟你?有仇么?你?下手这样?狠!”

凌河再?次摇头:“不是,他是我老婆。”

张文喜捂住胸口差点?儿从梨花木椅子上后仰折过去?!他也瞧出这位凌公子的精神状态与心智推理不似常人,明明讲述着最凶狠恶劣的行径,这一张年轻俊美的脸上,两?道眼神如初生婴孩一般透亮清澈、纯情无辜,好像与凡俗污浊的俗世?就完全不是一路;这人讲述怎样?扎穿了别人的脚,就像在自家厨房拎一把刀切鱼剥鳞一样?稀松平常,好像完全不通人事情理,这是什么脑子?要么脑血管长歪了,要么是脑干位置挂着个垂体瘤子。

张文喜为自己顺顺气,吐槽道:“你?砍都砍了,你?还花钱再?请饿去?治?神经病,你?耍饿玩儿呢?”

神经病凌先生怕冷似的微微一抖,语塞无言。

砍都砍了,不给治又能怎么样??

假若残一辈子都治不好,严小?刀会不会仍然选择原谅他,仍然跟他混在一起,至少表面上仍然给他一个“心甘情愿”?

严小?刀一定会瘸着脚拥他入怀原谅他,继续放纵他的任性恶劣声名狼藉,总之两?人在一起,哪管世?俗旁人的眼光里他们这算是同甘共苦还是同流合污?……凌河心里有所判断,十分笃定。孤身陷落在黑暗泥沼这么些年,以?恶为护身铠甲,以?毒为伤人武器,这么多年他也只遇见严小?刀一人,能让他如遇见天神一般,用崇拜的角度去?仰视对?方。这个人就是前来?拯救他的护命天使,时不时令他自惭形秽,却又欲罢不能,每时每刻都在对?小?刀的钟情迷恋情绪中辗转煎熬。

小?刀昨天在院子里看?到?致秀徒手爬墙上房,那时眼里曝露出一片失落和荒芜,他躲在门后偷看?,他很难过。

小?刀在乡村旅舍的楼梯上打着滚摔下去?了,他甚至来?不及扶住对?方,一身英雄气虎落平阳,一个破楼梯竟然绊住了他心目中完美的人,尤其让他抓心挠肝。

凌河认为自己亟需再?来?一场忏悔,在那位邱文澜牧师面前,并且需要更改某些忏悔词的内容。他的心境已?经与数月之前大不一样?。无论将来?是否能与小?刀共度一生,这个人在他身上烙下的一层一层改变,深深浅浅地刻在他皮肤上、骨骼上,这些无法否认。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可以?让自己变得不再?穷凶极恶,变得柔软善良一些……尽管这样?的领悟他永远不准备对?严小?刀吐露半分。

凌河淡淡地对?张文喜道:“我想给他治好,让他恢复从前的样?子,让他能开心一些。”

“这样?啊,咳!……”张文喜细润修长的眉眼闪出碎光,干脆利落道,“我收你?一千五百万,你?能付得起这价钱,我包给你?心上人的脚丫子治好,让他完全感觉不出他曾经伤过。”

凌河惊问:“你?要这么贵的价?”

张文喜一脸理所当然:“原本一只脚丫子只收一百五十万,换头才要一千五百万呢。但你?刚才说,你?媳妇的脚是你?拿刀扎坏的,既然是你?造的好事,对?所爱之人尚且如此歹毒心狠手辣,饿怎么能不让你?多出点?血?一千五百万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不然饿就不给治!”

凌河怔然瞪着张文喜,难得在外人面前示弱哭穷:“我没有那么多钱,现在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些现款。”

“咳,你?砍人家脚的时候,那么痛,怎么没想到?拿不出钱治呢?”张文喜两?手一摊,冷笑道,“饿若是收你?钱收少了,凌先生你?下回哪天又不开心了,打算家暴你?媳妇,你?再?扎另一只脚?治这一回让你?倾家荡产就最好咧,这辈子也就没有下回了!”

张文喜字字句句狠辣刁钻,就是故意对?他冷嘲热讽、毫不留情地鞭挞,凌河瞠目结舌瞪着对?方,才发现今日遇见了活的对?手。

凌河低低地垂下眼睫,眼睑下垂落两?丛水墨画般的阴影,轻声说:“张神医,我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你?不能通融吗?”

张文喜反诘道:“你?还有房子吧?”

凌河:“……”

凌河两?眼发黑,甩了甩头甩掉眼前黑色帷幕上飞舞的一片金星,咬牙说道:“我可以?卖房子,你?先把他的脚治好。”

张文喜顺手从案头抽出一张宣纸,一双细眼透着旗鼓相?当的精明刁钻:“凌先生给饿打个正?式的借据,一千五百万绝不能少给。”

凌河也没有抠抠唆唆或是逡巡犹豫,掏出签字笔在借据上签下自己大名。

这一个签名写下去?,他就背上了一笔巨债。

天道轮回多么可笑,凌河唇角擎出一丝自嘲的笑。只能让陈九那家伙再?活一遍,他得杀过去?截胡才能弄来?这一千五百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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