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子衿都是懵懵怔怔的,杵在一处,眼前横着一道白色锦帘,犹如屏风一般将那一面遮得个严严实实,只能影影绰绰地瞧见印在锦帘上的移动的人影,倒是觉得有些稀奇了,竟也生出了几分兴致。
原也就是十个人而已,该是规矩些的,却不成想乱成一团。大抵是欢喜过了头,她们也顾不上许多规矩了,竟也推推搡搡的抢占位子,无非都是奔着萧霁北,盯着他的影子估摸着的位置。偏得萧霁北也不是一个消停的人,在锦帘的那头走走停停的,惹得这头纷纷扰扰的。尽管子衿并未参与,却也难免成了被殃及的池鱼,推挤间险些摔倒,幸而被人搀起,这才没摔个四仰八叉的丢了脸面。子衿抬起头正要一番感谢,却发现这好心人不是别人正是楚玉。原来楚玉跟她一样也是被抽中了名字,只是她一直心神恍惚没注意到罢了。
楚玉亦是心不在焉的,眉眼中难掩哀愁,并不是十分喜悦,见了她也只是淡淡一笑,轻问了一句,“没事吧?”
子衿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摇了摇头表示无事,随即又投桃报李地问了问她的近况,楚玉一一作答。子衿忽然想起了楚怀,便随口问了一句,“你哥哥他怎么了?身体还都好吗?”
闻言,楚玉愁意更重了,唉声叹气道:“还是老样子了,前两天染了风寒,闹了一场病,一直不见好。左夫人原也是给哥哥下过帖子的,只是他身体实在虚弱不能过来了。对了,哥哥说了,若是我见着你了,让我代他问你好呢。”
“他太客气了,改日他身体好些,我再去府上拜访。”子衿知道他们兄妹感情甚深,这也难怪楚玉满脸愁容的,哥哥病重,她这个做妹妹的哪来的心思风花雪月。子衿很是理解她的心思,又从旁劝慰了几句。
楚玉只管听着并不搭话,只是目光放空,神情也有几分呆滞,怕也是什么都没听进去。子衿再多说下去也是讨个没趣,便不再言语了。倒是楚玉忽然抓住她的手,郑重其事道:“子衿你说话可要算数,说来可一定要来,兴许你来了,哥哥的病就好了呢。”
子衿一怔,心头微颤,隐约地明白了楚玉话中的意思,只是一句托词,她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倒是有几分为难了。
偏得楚玉较了真似的,径自地望着她,眼神里几分固执几分期许,像是她不应就不罢休了似的。
两人似有些僵持,幸好其他人推推挤挤的争夺位置,将两人硬生生地隔开了。子衿着实松了一口气,避免了一场尴尬。
又是一番你拥我挤,位置也随即有了变化。子衿才还是站在最边上的位置,这一转眼就窜到了中间,而楚玉却被挤到最不起眼的末尾处。两人之间隔了好几颗脑袋,也不好再伸头伸脑的说话了,楚玉这才作罢,没再为难子衿。
男宾那头早已准备妥当,女宾这边也不好再拖延了,尽管还有些人对自己的站位不满意,但也没再有异议了。
主持人见双方都已准备就绪,就开始倒计时,“……3……2……1……”
大伙屏声静气,就是围观的人也都是屏气凝神拭目以待,对这关键的一刻抱有极大的期待。
锦帘随着最后的尾音应声落下,悬在喉咙口的心脏似乎也‘咚’的一声沉了下去,大抵只有子衿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刚才大伙窜位置的时候,子衿就听到旁边的女宾们都小声地祈祷着希望对面的人是萧霁北。那会儿她还只觉得好笑,这命中率只有十分之一,实在渺茫了些,不过终究会有一个人得偿所愿,其他的女宾们注定是要失落的了。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十分之一的可能最终会落在她头上,着实白白地糟蹋了这一番心思,因为她实在不想跟萧霁北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