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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穗子(2 / 2)


殷寒与谢涔的对视只是一顿。而后回头,轻声问宋行止:“我从魂断山回来问了大师兄,他说你去修剑,要与敌对的人决一死战……宋宗主,”眼皮一颤,没敢再叫“父亲”,郑重地问:“这个人是殷道?衡吗?”

“是他,”宋行止眉头锁得更深,“殷道衡杀了?我师父、杀了?我师兄……还杀了?我一位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我必杀他。”

殷寒抿唇不语,只是“嗯”了?一声。

垂眸,问:“宋宗主知道怎么找到殷道?衡吗?”

“不知道,”宋行止摇头,“但是无事,祈月不大,总会遇见的。”

他细细端详殷寒,转移话题,慈祥:“小寒,如果不是必要的话,还是回剑宗吧,我会处理好这里的事情的。”他不太想殷寒再淌这趟浑水。

“不了?,”殷寒摇头,语气坚定:“枸杞不是说了?吗?我是关键人物,”他偷看了?枸杞和宋行止的信,心里清楚他必须出现在这里,是他的本意,也是天注定。“我会留在这里,直到殷道?衡……死。”甚至亲手送上?最后一剑。

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特殊在哪里,但态度不会再变分毫。

宋行止无奈,倏然嗤笑:“好吧,”他眯眼,笑着回忆,“我从很久之前就听说过你想杀了?你父亲,不过去年雪最大的时候,你失败了?,还崩溃了?。”他掠过谢涔,眼神一瞬间微冷,“后来你失败的事被十二仙山的人误传为是为了?情爱做了?错事,彻底搞垮了你的名声,叫天下人笑话你。”

他轻声,“但我一直觉得,小寒你做的没错。”他看?着殷寒,像是鼓励成长期的孩子,摘下了?自己剑上?的穗子递给了?殷寒,像是给出奖励,“你二十岁之前,我从未去过十二仙山,因而也没有见过你,半年前在剑宗是初遇,但一直以来我是真心诚意觉得你这个孩子不错。你是我师父的儿子,我便逾越地把你当?作我自己的儿子吧。”他笑,“这是我妻子给我编的穗子,小寒,给你。”

那穗子是寻常玩意儿,只是上面有块玉,刻着一只晓勇展翅的鸟。

宋行止介绍那玉:“重明鸟,是雪凝叫人做的,准备留给我们以后的孩子,做二十岁生辰礼物。”

这礼物殷寒之前没有收到。

宋行止口中的陈雪凝,是他的夫人。

原本应该给那个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的孩子的玉,竟然给他了?。

殷寒一顿,“给我?”有些不可思议,抬眼看向宋行止。

宋行止绝对是一位慈爱温柔的父亲,将那穗子放在了殷寒的手心,“我和雪凝真正的孩子应该已经不在了,那这东西也就没了?真正的主人,放我手里也没有用。重明鸟驱降邪恶,是保护平安的,雪凝想那孩子平安喜乐,一生无灾无难,终究是落空了?。”他合上?了?殷寒的手,“小寒,这东西给你了?,好好放着,别弄丢了。”

殷寒一瞬间觉得宋行止的态度有些微妙,但极快,没有抓住语句之间的漏洞。

郑重接下,没拒绝,“好,”他复杂却真切一笑,详细讲述自己知道的线索。

最后总结:“殷道衡在寻找藏在祈月仙城里的婳姬公主的一个影子,作为三魂的最后一个祭品。这个影子可以代替主人去死,也可以代替主人生活。我们必须找到真正的那只影子……”

哪一个是殷道?衡要找的云妨,谁都没办法笃定。殷道衡估计也在等待。但以殷寒的推测,有两个时刻的婳姬一定是云妨。

一个是段烧代替段炀被溺死后,云妨处死段炀的时候。

还有一个是这段时间线最后的时候,祈月仙城被灭,婳姬被山鬼所救的时刻。

道?理很简单,其他时刻都可能是假的按照剧情走的替代品。但这两个时间点很难找人代替,因为云妨对于段烧有情,对于祈月仙国有超越一切的执念。他那么执拗的人,一定不会假手于人,去执行事情的发展。

那么当?务之急,就是在极有可能的第一个事件发生之前找到段炀,段炀叛国的事情不知道何时被发现,一旦被赐死,那仙民段烧的死期也将至。

殷寒:“总之,宋宗……”他软声,“父亲若是相信我的话,随我一起去找一个叫‘段炀’的人,找到他我们便极有可能就会遇到殷道?衡。”

宋行止听见“父亲”这个字眼愣了一下,略带欣慰地应下殷寒的建议,说:“好。”

那么还是需要去公主府。

殷寒指明了方向,宋行止走前头,他与谢涔在后面跟着。

他匆匆将宋行止给他的穗子挂好在飞光剑上?,白剑配黛穗温玉,泛着隐隐流光。

那重明鸟身形似鸡,展翅欲飞,正义光伟,栩栩如生。

殷寒握住了?那玉,是温的,是方暖玉,做玉的人很是贴心。

“师兄。”倏然被一旁的的谢涔唤了一句。

“何事?”殷寒茫然。

“见这穗子……”谢涔看?了?眼重明鸟暖玉穗子,从怀里拿出了一根破损的红线,问:“师兄可以帮我编一个同心结穗子吗?我也想挂一个在剑上?。”他语气有些可怜,但不刻意。

殷寒一顿,看?着那红绳。红绳已经磨损了?,显然被清洗过,但被保存得很好。“可以呀。”轻声,想起魂断山桃源村他将同心结踩在脚下的事情,有些愧疚。

顿了一下,伸手接过。

他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好似鸦羽,纤长苍白的手指被暗红的线绳对比得更为好看,将绳子对折抽叠,行云流水一般,快速编成?了?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样同心结。

他问一旁耐心等待的谢涔:“这样可以吗?”

“很好。”

谢涔接过漂亮的同心结,像是拿到了糖的孩子,看?着他笑得真切。

殷寒倏然无奈,问:“有这么开心?”

“当?然开心,”谢涔垂眼笑,他收敛身体里贮存的可以灭世的神力,摩挲脆弱的同心结,语气温顺:“师兄给的,不论好坏价值,都是无价之宝。”

又说:“好了,师兄走快些,我们要跟丢宋宗主了。”

他状似随意地拉过殷寒的手腕快步上?前,将同心结松松地禁锢在手心。

不算窒息,也绝不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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