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捞起橘猫,将行李箱的收缩杆摁回行李箱里,抬眼看向门口。
小警员本来还想接着问,便听身后脚步声靠近。他们在门口耽误的这点时间里,谢子督由于影响度过高也被提前放出来了。
这位影帝借用警局的卫生间换掉了戏服,此时换了身单薄的毛衣,袖子挽到手肘。切身实地展示了一个明星为了时刻对得起观众而藐视季节的职业精神。
“你怎么还在这里?”赵仇刚想挡在谢子督面前,一直默不作声的谢子督突然伸手拨开他的脑袋,冲池北望一抬下巴:“送你一程?”
池北望抱着橘猫,斯斯文文道:“求之不得。”
赵仇十分敏锐地从空气中嗅出不对劲的味道,他跟同样懵圈的小警员对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别开目光。
还是那辆上过热搜的黑色宾利,防偷窥窗户闭得严严实实。
后备车厢塞满了谢子督的拍戏道具,于是池北望的行李箱一箱独占了副驾驶座。
池北望报了一个地址,而后抱着已经闭上眼发出呼噜声的橘猫,坐在后座饶有兴趣地打量车,十分找揍地问:“不觉得储存空间太小了吗,要不要送你一辆大的?”
赵仇:“......”他狐疑地瞥了眼池北望,似乎在确认池北望那张脸上的胶原蛋白是不是真实的,毕竟这个年纪里有底气放这种大话的年轻人少之又少。
谢子督没搭理池北望那句,他面无表情地眯起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了?”池北望一舔嘴角,懒洋洋道,“就许你来雁城,不许我回家乡看一眼?”
“......”全然不明所以的赵仇无端端从池北望的语气里听出了那么一丝跟他面上笑容不符合的杀气。
他很识趣地闭上嘴,而他亲爱的上司谢子督先生面对一个小孩儿这样子没大没小的说话态度,居然一个闷屁都没有放,任由车内坠入一片死寂中。
小橘猫睡得昏天黑地,呼噜声一阵又一阵,一直到司机把车停在池北望给出的地址。
池北望提出行李箱,临走时好脾气地冲谢子督那张俊脸勾起唇角:“下次见。”
“不见。”谢子督回了特别没意义的两个字。
黑色宾利在路边等了一会儿,眼见那清瘦的背影拖着行李箱走进一家餐厅,片刻后,黑色宾利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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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雁城东区特殊办事处总局。
赵仇推门而入。他路过一众办公室,匆匆跟工作区域的同事打招呼:“老白,老大呢?”
被喊的同事抬起头,露出一张煞白的脸:“你又认错了,老白和老黑出任务了。”
赵仇喊的“老白”有一顶高帽,舌头很长。苏白面觉得自己虽然也同样占一个白字,但是跟老白的区别很大。他丧着脸往里屋一指:“老大和罚恶司在里面。”
正说着,里面那间办公室的门忽然朝外打开,谢子督远远将一盏魂灯扔到苏白面桌上:“人已经从警局送过来了,找楚蓉完成离魂后马上交到罚恶处。”
一身紫袍的罚恶司随后出来,紧跟着是被镣铐锁住的一个人。
这人不算人,应该算鬼,它缩头缩脑的,身形猥琐,双手极长,除去被镣铐锁住的那一只,另一边手长到可以直垂地面。不过此时那边胳膊被人打了结,颇有些凄惨。
所有人见怪不怪,赵仇:“老大...”
他刚喊完人,身着紧身连衣裙的女人迈着高跟鞋从外面进来,她双眼天然媚态,笑盈盈地说:“已经完成离魂扔到罚恶处了,躯体在静殿。辛苦白面,你等会儿直接把魂灯送到静殿就是。”
楚蓉说完一双媚眼直看向谢子督,语气幽怨:“老大,听说白天你邂逅了曾经让你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夜宿奈何桥,干了千杯孟婆汤,只为换一醉方休的旧爱?”
谢子督回到办公室内,闻言回头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对,孟婆说孟婆汤缺的最后一味药就是九头蛇的蛇信子,明天记得给孟婆送过去。”
楚蓉僵立在门口:“原话是老仇说的!”
“我只说碰到了一个人,没加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定语。”赵仇愤愤,“你没事别编排老大的桃色新闻。黑热搜才刚撤下去多久?我还想问你呢,老大被偷拍的时候你就坐在老大旁边,怎么连老大被偷拍了都察觉不到!”
“忒,我也纳闷呢。我分明把窗拉上去了。”楚蓉蹬蹬找了个地方坐下,她理亏,即刻转移了话题,“你今天不值班,过来干什么?”
赵仇“哦”一声,终于想起来了,期期艾艾道:“老大,今天说要送你一辆车那位是池氏二少爷,近期刚回雁城。”
谢子督刚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卷宗,一目十行地看,本来还有闲暇听他们斗嘴。冷不丁一听到这,他掀起眼皮:“你想说什么?”
赵仇嘴角动了动:“池氏是雁城四大家之一,应当很有钱。”
“有没有钱关你什么事?”谢子督打断他,想说没事就滚蛋。
“有那么一点儿?”赵仇一脸牙疼:“老大,你整整五个月没有任何一部作品上映,访谈不接,广告也不接,这个月开始你的账户进账已经缩水快要一半了!”
“好不容易接了这个电影,才刚开始就公开出了这档子事,怕是这两个月都没有办法开拍!再这样下去,我们在人间的办事处可能就交不起下下个月的业务费和水电费了。”